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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山本一边嘱咐自己要冷静，一边斟酌着字句对老人说：&ldo;我不想帮你去杀人，但我想知道你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rdo;

&ldo;是吗？您能听我说吗？&rdo;

山本赶紧强调说：&ldo;我可不是答应你了，我只是想听你说说你遇到的麻烦事儿。&rdo;

&ldo;这个我明白。只要您肯听我说说我的苦楚，我就千恩万谢了。&rdo;

电话那头那个低头哈腰的老人的形象出现在山本跟前。也许是因为喝醉了吧，山本差点儿笑出声来。一直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没想到还有向他鞠躬的人呢，这个叫笠井正二（肯定不是真名）的老家伙还不如他呢！哼！

&ldo;怎么说呢，真是一件叫人难以启齿的事，太丢人了……&rdo;笠井不紧不慢地说起自己的遭遇来。他所叙述的事情大大超出了山本的想象。

原来，笠井通过黄色电话认识了一个女的，俩人数次相约到饭店发生了性关系。谁知饭店的房间里预先设置了摄像头，他一点儿都没察觉。过了没多久，有一次俩人幽会的时候女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女的拿出学生证给笠井看：高三，17岁。中年男人则拿出一盘录像带，当场塞进录像机，内容竟是笠井跟高三女生做爱时的丑态。中年男人说，同样的录像带复制了十盘，一盘100万日元，叫笠井先买1盘，以后再慢慢买……

听到这里，山本笑不出来了。类似的女高中生他在纪实性电视专题片里见过。面部打了马赛克的女高中生，面对镜头不知羞耻地大谈怎样勾引有钱老头儿。说什么老头儿既有钱性能力又差，找老头儿的话不光能挣大钱，身体还不累……

&ldo;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还是经不住诱惑。在此之前除了老婆以外没沾过别的女人……&rdo;

虽然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但笠井被逼到这步田地也怪可怜的。说老实话，笠井想杀了那个女高中生的心情也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以内。但是，山本什么忙都帮不上。

&ldo;去报警嘛。&rdo;山本建议。

&ldo;他们说了，我要是报警，他们就把录像带寄到我的公司、家里和所有的亲戚朋友那里去。那种东西叫别人看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rdo;，笠井说着哭了起来，&ldo;这样下去我会被他们纠缠一辈子的，除了杀掉那个男的，没有别的选择。&rdo;

男的？山本觉得有些不理解：&ldo;只杀男的吗？&rdo;

&ldo;当然女的我也恨，但杀两个人比杀一个人被发现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女的要是听说男的被杀死了，就会吓得不敢再纠缠我。&rdo;

&ldo;可是，万一女的去报警呢？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你。&rdo;

&ldo;我认为女的不敢去报警，她也是敲诈团伙的一分子，那不等于自投罗网吗？&rdo;

&ldo;要是她匿名报警呢？&rdo;

&ldo;所以我求您嘛。我要做一个我确实不在现场的证据。&rdo;

噢，山本一下子明白了：这老头儿是既没有力量也没有胆量，所以才委托别人替他杀人。不但如此，他还要制造他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不让警察对他有丝毫的怀疑。

听起来老实而又坦率的声音背后，是一个办事严谨周密的老谋深算的家伙。

山本警惕起来。通过这一段对话，他已经知道笠井只不过是一个既想杀人又不想负责任的家伙，没有必要再跟他啰嗦下去了。

山本刚要挂电话，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ldo;我说笠井先生，你为什么偏偏要跟我说这些呢？&rdo;

&ldo;我看了您的供词。&rdo;

&ldo;供词？&rdo;

&ldo;对。我有一个亲戚是警察，通过他我看了您的供词。虽然报纸和电视都对您的案子做了报道，但跟您的供词出入很大。我反复读了您的供词，认为您没有说假话。您确实杀了人，但我认为您是那个事件的受害者，我觉得您太冤了。&rdo;

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在山本全身扩散开来。笠井的话说到山本心坎儿里去了。

笠井接着说：&ldo;如今我自己碰上了这种事，就把您的事给想起来了。我觉得您肯定能理解我的处境，所以雇私人侦探找到了您的电话。求求您了，您一定要帮帮我！&rdo;

山本觉得浑身冰凉，刚才的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可怕了，两个互相不认识的人居然能够如此互相理解对方的心情，而且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讨论&ldo;不要去杀人！

得赶快躲远一点儿！

想到这里，山本说：&ldo;你不是有一个亲戚在当警察吗？找他商量商量嘛！&rdo;

&ldo;如果找他能解决问题的话，我还会来麻烦您吗？&rdo;

&ldo;不管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干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挂了啊。山本为了避免刺激对方，是用非常平和的口气说出这番话的。

尽管如此，老人还是疯了似的大叫起来：&ldo;我求求您了！这是&lso;不留痕迹的犯罪&rso;，不会让您留下任何痕迹的！警察肯定怀疑不到您！对于您来说是举手之劳，您就帮帮我……&rdo;

山本第三次&ldo;啪&rdo;地挂断了电话。

拔掉电话线、关掉电灯，山本扯了个单子盖上，准备睡觉。急速的心跳平静下来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ldo;但愿笠井能够再找到一个能够替他杀人的人，并实现他的杀人计划。&rdo;山本看着窗户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