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和颜料钱愁白了少年头,又一度看着那些没镶框的
新鲜作品扬扬得意,莫名嚣张。
鸟人鹏鹏新兵连训练结束后,分到一个执勤连
队,那又是一个山谷。他傻眼了,这荒瘠的地方是如
此类似他努力想逃脱的故乡。他给家里写信:爸爸,
这里挺好的,不用爬到崮顶就能看见茫茫沧海……
高高的丘陵一座团住一座,是海风根本吹不到的
地方。除了满眼的灰绿色植被,他什么也看不到。
那是个守仓库和坑道的连队,他在连部做文书,
偶尔站站岗,日子过得机械而麻木。周末没啥娱乐,
最近的集市要一天才能往返,他没地方可去,一般都
守住一个破电视。没有有线电视,只能收到一个山东
卫视。那时他爱看一档节目,叫《阳光快车道》,还
给栏目组写过信,提意见建议。
那节目是我主持的。
当时他没想到几年后会和我成为朋友。
那时,我已经为了一碗饱饭折断画笔,擦上了满
脸粉底。不去想什么理想,只是机械地捏着麦克风,
站在舞台中央扮演一个陌生的自己。几度想回头,但
终究还是贪恋那份要命的虚荣。
我那时写诗:&ldo;无聊就像隐隐的饥饿,反正我没
完没了地混在沙漠里。&rdo;
他那时写文章:&ldo;下山办事花在路上要一个多小
时。通讯不便,唯一的一根军线也时好时坏,希望便
寄托在每周一次上山的补给车上。车除了送来粮菜
外,还有连队的报纸和信,也可顺便坐车下山去,重
要的是司机经常会轮换,可以和相对陌生的面孔聊聊
天。其实,在山上也不是没见过别的陌生面孔。
&ldo;去年一年,我见过两回。一次是两位爬山的老
人,相互搀扶着过来了,看见拿着枪站岗的我们,愣
了愣,未等我们上前制止,就慢慢转回去了。真遗
憾,我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打个招呼。
&ldo;还有一次,我远远地看见两位学生打扮的女孩
上来了,边走边轻轻地说着话。山谷很静,几乎能听
清她们聊天的内容。在确定她们不会对哨所产生危险
的情况下,我放松了警惕的神经,默默欣赏着这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