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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嗜，我愿意同妈妈一起去死。&rdo;

热泪顺着两张紧贴在一起的面颊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倭文子喉咙里咕喀响了一下，她虽咬紧牙关，仍禁不住呜咽起来。

&ldo;那么，合起掌来，在心里求神保佑吧，求神把我们带上天堂。&rdo;

&ldo;妈妈，我死以前想吃点东西。&rdo;茂忽然说道。

倭文子听了一愣。

为了不使妈妈为难，孩子已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想来，她们已两天没吃饭了，倭文子都饿得有气无力，一个幼小的孩子更是饿得不堪忍受。

&ldo;这里要什么也没有呀，好孩子，马上就上天堂了，那儿有很多好吃的点心、水果，再忍一会儿吧。&rdo;

&ldo;我不是要那个。&rdo;茂有些生气了。

&ldo;肚子饿了吧?想喝水吗?&rdo;

&ldo;晤，是的，我要吃妈妈的奶。&rdo;茂不好意思地说。

&ldo;哦，我的奶……妈妈不会笑话你的，行啊，来，吃吧，这样也许会忘记肚子饿呢。&rdo;

黑暗的棺材里，茂慢慢爬到妈妈的乳房旁边。

他还没有忘记怎样吮奶。他用舌头裹住干瘪的奶头，贪婪地吸吮起来，一只手还不停地摆弄着另一边空着的乳房。

俊文子已经很久没有过孩子摸弄乳房的感触了，此刻，茂吸吮、摆弄着她的乳房，使她像做梦一样忘记了眼前的境遇，一面抚摸孩子的脊背，一面悲凄地哼着往日的催眠曲。

川电大火炉，棺材、&ldo;死&rdo;等等都不见了，母亲和孩子都像春天一样心情格外舒畅。

然而，那只是短暂的一会儿。少时，两人又都回到了冷酷的现实之中，于是更感到加倍的痛苦和恐怖。

她们在棺材内也感到了深夜的凉气，大概夜已深了吧。可是，三谷究竟上哪儿去了?事情弄到这一步，恐怕他也未曾料到，此刻他一定在焦急地惦记着我们。

是什么东西哗哗啦啦落下来的声音，接着是&ldo;恍嘟&rdo;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人的唱歌声。

啊，明白了。是炉工哼着小调，正用铁铣往下面的炉口里投炭。

最后的时刻来临了。

凝神一听，好像听到呼呼的火焰声。

&ldo;妈妈，怎么回事?什么声音?&rdo;茂松开乳房战战兢兢地问。当然，说话声很小，隔着一层棺材和一层铁门，外面是不会听到的。

&ldo;茂乖，马上就要上天堂了，现在神要来接我们了。&rdo;倭文子嘴上那么说，心里却像要碎了一样。

&ldo;神在哪儿?&rdo;

&ldo;暗，听到了吧?呼呼的声音，那就是神的翅膀声。&rdo;她好像疯了。

茂侧耳静听。可能他也听到了火焰声，他猛地搂住妈妈，脸蛋贴在乳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