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混混沌沌玩世不恭的活了这几年,所以这感觉离她太遥远,以至于又会不自觉地生出一丝惶恐,和自我厌弃。
两个吃饱喝足后,踩在青石板路上闲逛了一会儿,下到江边漫步时,看到一个坐在路边支着画板的女人。
谢雨以为是给人画像,走上前问:“多少钱一张?”
女人画着大浓妆,鲜艳的口红像血一般,一身波西米亚的打扮,风情万种,她抬眼睨向谢雨,语气讥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给人画像的?”
谢雨笑了笑:“原来你是写生的,不好意思似乎我误会了。”
女人又道:“谁说我是写生的?我就是给人画像的。”
谢雨撇撇嘴:“你有病吧?”
女人冷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反唇相讥,言语刻薄道:“你才有病,你浑身都散发着在俗世里腐朽的味道,已经病入膏肓。”
谢雨低声骂了句脏话,拉着旁边的陆远,咬牙切齿道:“遇到个疯子,我们走。”
“五十块一张,爱画不画。”女人轻描淡写在两人身后道。
谢雨本来已经走了两步,但却忽然笑了笑,蓦地转身朝女人道:“好,我画。”
那女人又睨了她一眼,再将目光淡淡移到陆远脸上,指了指他道:“我只画他。”
谢雨愣了下,笑问:“为什么?”
女人斜了她一眼:“因为他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让我想画下来。”
“什么味道?”谢雨笑,玩味地瞥了眼陆远,“难不成是狐臭?这你也能画下来?”
女人鄙夷地瞪了她一眼:“俗不可耐。”
谢雨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那你说是什么味道?”
女人看向陆远,表情稍稍认真:“矛盾。”
这回不只是谢雨,连陆远也怔了一怔。
他皱眉拉了拉她:“走吧,我没兴趣。”
“你画一张,就当送给我的礼物。”谢雨却将他拉到女人对面坐下。
陆远看她一脸期待,也就没再坚持,只是表情僵硬,眉心微蹙,显得不是那么耐烦。
好在女人画得很快,行云流水一般,一张素描很快出来。
谢雨凑到前面看了看,虽只是素描,却传神至极。她曾见过的陆远黑沉沉的眼里,坚定而迷茫的神色,就在这纸上。
她看了眼陆远,除了平淡的表情,并无其他。她不知道女人是如何将这眼神画在纸上的。
女人不问陆远要钱,只对她伸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