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碜我是吧。”
欢尔不觉想到老徐刚刚说的话——分班就是分水岭,竞争只会更激烈。可景栖迟现在琢磨的事显然会让他分心,她莫名有点生气,又有点担忧,于是说道,“你就没个planb,万一真踢不了球呢?”
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说重了,于是赶紧找补,“我指的是万一。我当然希望你名扬千里春风得意家财万贯走上人生巅峰。”
“哎呦小马屁精。”景栖迟再次让蘑菇炸毛,也顺理成章跳过问题。
他当然知道有万一,只是现在的他不愿为那个万一做一丝一毫准备——他怕准备了就成真了。
祁琪生日这天是个周三。临放学前一刻钟,廖心妍站上讲台,“耽误大家几分钟,学校要统一放个视频。”
b插进电脑,幕布拉下,关灯。
祁琪还对班长耿耿于怀,压根没抬头。
可下一秒声音响起,“祁琪,生日快乐。”
屏幕上开始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有人说你作文写得真好,听说你想当作家,任重而道远,加油吧;有人说大家看这就是传说中的豪华男厕,祁琪啊我们为了不让你发现连根据地都暴露了,你看到可别感动哭啊;还有人说下学期你去文科班见面机会就少了,想跟所有学文科的兄弟姐妹们说一句常回家看看,五班大门随时进。
欢尔说,我的琪,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宋丛说,祁琪,祝你披荆斩棘筑一座高楼。
景栖迟说,生日快乐。
每个人都在说,生日快乐。
祁琪哭了,靠窗有个同样将去文科班的女生也眼圈红红。长大一岁,向独立的成人更近一步,分班分科,离灿烂的梦想更近一程,这样的时刻却有人哭了。
视频里的他们在笑,教室里的他们却笑着哭。
悲伤好像是所有情绪里最具感染力的那个,想到成长,想到离开,想到怎么也提不上去的分数,想到一回头再也看不见的那个他,每个人似乎都有哭泣的理由。
付主任声音自广播传出,“五班五班,你们搞什么。赶紧把投影关了,还没放学知不知道。”
后排男生直接用校服遮住摄像头。少年们由哭转笑,欢闹声更甚。
十六七岁正在学习隐忍,殊不知那比答不出来的物理题难上百倍。
祁琪抹抹眼泪站起来,“谢谢大家,这是我最难忘的生日。”
才走过一点点人生,当然什么都是“最”。最好的朋友,最难吃的食堂,最期待的礼物以及最想留住的时光。
有人搭茬,“祁琪,你真要选文啊?”
“嗯。”女生坐下,朝问话者点点头。纵然有太多不舍,可现实就是这样,她做不到因为眼下的留恋去更换到另一条跑道,那不理智,更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