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若眼疾手快的发现了她的存在,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在人即将关上门的瞬间,薛锦若的一只脚挡在了门缝间。
那大娘到底是心软的,立刻打开了门,屋里头不停地数落着:“你说说你这小妮,怎么毛毛躁躁的,要是真得被夹了脚,可别让我呸。”
“不赔不赔。”薛锦若听出了这人的嘴硬心软,连忙笑了起来,顺便开口打听,“大娘,我是从京城来的,听说洛平县闹了蝗灾,只是这一路走过来,也没见着蝗虫,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娘皱了皱眉头,打量了她一圈。
见是锦衣华服,又是外乡人,便信了她是京中人的话。
不过,大娘并没有应答她的话,反而是连声催促:“姑娘,这里可不是你们能多待的地方,赶紧和你夫君走吧,这里也没有什么蝗虫……”
“有的只是苛政哦……”大娘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
只是还没走两步,整个人就重重的摔了下去。
薛锦若震惊了片刻,连忙上前去将人给扶了起来。
彼时,外头的盛景泽也已经听到了声音,立刻加快了自己步伐,等进门一瞧,薛锦若正在给那大娘把脉。
半晌,等薛锦若收回了手,他才开口问道:“如何?”
“大娘有咳疾,痰正好堵住了她的喉咙,这才会暂时休克。”薛锦若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银针,扎在了大娘的手上和头部。
末了,她还小心翼翼的在大娘的喉咙处扎了一针。
不过片刻的功夫,大娘便吐出了一口痰,随后悠悠转醒。
方才那生死存亡之际,她还能救回一条性命,她再看薛锦若正在收回的银针,立刻就意识到是这人救了自己的性命。
她连忙道谢:“今日可真是多谢姑娘了,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要丧命在这里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薛锦若摆了摆手。
她顿了顿,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连忙开口问道:“大娘,我看这洛平县只有一个人,其他人都去哪了,你说没有蝗虫,只有苛政,此话何解?”
她觉得这正是趁热打铁的机会,说不定就能从大娘的嘴里套出话来。
谁料,大娘竟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蝗虫!我呸!这都是那起子小人为了捞银子想出来的混账主意。”她义愤填膺,“这洛平县原本是这十里八乡最富裕的地方,结果来了一个糊涂县令,整日只知荒淫无度,乡亲们交上去的税收都被他给私吞了,花银如流水,甚至还学什么纣王建造肉池酒林……”
大娘说着,还摇了摇头:“等到了该往朝廷交税的时候,他就叫那些衙役挨家挨户的搜刮民膏民脂,去填窟窿,要是看见谁家今年收成好了,也得分走大半。”
“一开始,我们尚且能温饱,渐渐的,吃不饱,穿不暖,乡亲们不愿意一直受他压榨,干脆就不种地,不做工了,原本以为他能改过自新,却没想到他那个狗头师爷竟然想出了一个假报灾情的主意,这样,既能不交税,还能让上头给银子。”
“谁料,上头突然说派什么王爷过来,他们就急了,连忙叫乡亲们上山去,他们好应付那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