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再四处去看风景,马车行起来颇快,再过两日,便到达了蓟都。
这是一个巨大的城郭,整个规划都显得粗犷,没有临淄那样的水光山色、花红柳绿,在辽阔的天空下,建筑的外表全是艳丽的褚红色,远远看去,十分壮观,让人一见便感叹不已。
当蓟都城跳入他们的眼帘时,那一千个护卫他们的骑兵便纷纷大声欢呼,显得很是兴奋。
再走一会儿,似乎城中已看见了他们。虽然隔得远看不清,但宁觉非的直觉却能够感到城中有些骚动。不久,有一队骑着马的队伍便飞奔出城,向他们迎了过来。
骑马走在马车旁的宁觉非笑着叫道:&ldo;云深,那是来迎接你的吗?&rdo;
云深掀开车帘,坐了出来,远远地瞧着那队人马,也笑了起来:&ldo;是啊,是来迎接我们的。&rdo;
那队人越奔越近,最前面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穿着貂裘,襟上镶着金色的图腾,满身都挂着风格粗犷而做工精致的纯金和纯银打造的饰物,就连马鞍都是镶着银边,皮子上绣着精美的图案。
宁觉非过去曾在内蒙看见过这种马鞍,有行家说这一定是旧时的格格用的。看那女子身后跟随的人和她骑的马,宁觉非估计她只怕也是位格格。
那女孩子骑马飞驰过来,待奔到马车前时,十分潇洒地划了个弧线,然后停在云深面前,一张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ldo;云深,云深。&rdo;她叫道。&ldo;你回来啦。&rdo;
云深微笑着对她点头:&ldo;是,我回来了。&rdo;
那女孩子眼珠一转,便看到了宁觉非。她策马过来,仔细打量着他,笑道:&ldo;你就是我皇兄说的那个英雄吗?&rdo;
宁觉非客气地笑道:&ldo;我算不上英雄。&rdo;
云深在一旁慡朗地笑着:&ldo;觉非,她是陛下的五妹昭云公主。昭云,他便是宁觉非。&rdo;
澹台昭云一听,差点尖叫起来,显得兴奋至极:&ldo;真的?你就是追得独孤及丢盔卸甲的那个南楚人?&rdo;
宁觉非笑着摇头:&ldo;那都是传说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真是越传越离谱,再传下去,我只怕就是铜头铁臂了。&rdo;
澹台昭云大笑,银铃般的笑声远远地传了开去。&ldo;云深,云深,他不像那些南楚人呢,我喜欢他。&rdo;她象个孩子一般地叫着。
宁觉非听得出来,她的言语之间与云深甚是亲昵,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云深似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轻笑道:&ldo;好了,昭云,有话回去再说,觉非只怕也累了。&rdo;
&ldo;好。&rdo;澹台昭云也不罗嗦,回手一鞭,便当先往城里奔去。
他们跟在后面,一起回了城。没有任何繁文缛节,他们便直接回到了国师府。
府邸很大,云深告诉他,这原来是他父亲的将军府,后来父亲故去,姐姐出嫁,这里便只有他一个人居住了。
宁觉非看着他微笑地说出这些,心里不由得想,一个小孩子居住在这样大的地方,即使是婢仆成群,只怕心里也是寂寞的吧?
等一切安顿下来,已是黄昏了。云深这几天一直生病,本就疲倦,便对他说道:&ldo;觉非,你自己随意,我先歇息了。&rdo;
&ldo;好。&rdo;宁觉非笑着点头。&ldo;你记得吃药。&rdo;
待云深回了房,宁觉非一回身便看到了那位兴致盎然地瞧着自己的公主,顿时大为头痛,赶紧说:&ldo;公主,我累了,想先去休息,您请留步。&rdo;
澹台昭云却煞有兴趣地瞧着他:&ldo;南楚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他们个个连走路都一摇三晃的,连马都少得很。嗯,你那马是西武的骏马呢,真是匹罕见的好马。&rdo;
宁觉非听她那样描述南楚人,不由得失笑,边走边摇头:&ldo;公主,南楚也有英雄好汉的,只是大部分百姓不擅骑马而已。他们与你们不同,都是种田的,不必骑马。&rdo;
澹台昭云一步三跳地跟在他后面,不依不饶地问道:&ldo;那你说是骑马好还是种田好?&rdo;
&ldo;那只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谈不上谁好谁不好。&rdo;宁觉非淡淡地说。&ldo;只要适合自己,就是好的。&rdo;
澹台昭云似是从未听过这种说法,觉得很是新鲜,半天没接上话。
宁觉非一脚踏进自己的房门,然后回头客气地道:&ldo;公主请回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