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郎君也瞧他们碍眼,神色晦暗瞄了几眼陆家众人,心中微叹,一人之力浅薄,如何管得了这些事,况且他一向没个本事,眼下便只能走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图个一时的愧疚清净。
邹郎君一走,这几人笑其邹家,生了这么个儿子,改年还不知要被多少人爬到头山去,回头一望陆家众人,小人得势便在此淋漓尽致,点了人却说是不是少了个人,绕了几圈,恍然大悟,质问道:&ldo;这陆婠娘哪里去了?&rdo;
陆家主母回道:&ldo;婠娘早已嫁人,不是我陆家的女儿了,这众人皆知,如何两位不知?&rdo;
两人顿觉没脸,竟被个女人说教了,冷哼几声,道:&ldo;我们可不管你这女儿嫁没嫁人,太后娘娘下令,凡是陆家人皆不能放过!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陆婠娘有你家的骨血,便是陆家的人,绝不姑息!&rdo;
陆家何曾见过这般没脸的行径,多抓一个婠娘又能如何?
陆郎主责问二人,此例可有秉承太后,或是你二人私心,敢认还是不敢?
二人相视贼笑,满面得志意气,好不神气,陆郎主沉着面,直叫他二人日后别后悔。
&ldo;郎君说笑,这您日后还能不能见到太后也未可知,咱们自是做咱们的,想来能让您今日跪在我二人面前,咱们便是即刻死了也算是死而无憾了!&rdo;
&ldo;无耻之徒!&rdo;
二人哈哈大笑,道:&ldo;都带走!去卢家,抓住陆婠娘,送他们一家团圆!&rdo;
&ldo;且慢。&rdo;
二人一顿,转头,以为是谁,却是去而复返的邹郎君,皱眉道:&ldo;邹郎君有何指教?&rdo;
邹郎君皱眉道:&ldo;陆婠娘确实已不是陆家的女儿,便要算也该是卢家的人,你二人此为难道不是为太后娘娘添堵?况且太后只让你二人抓陆家的人,如此擅作主张不怕事后追问?&rdo;
&ldo;我当邹郎君有何高见,竟还是这句话。&rdo;一人轻蔑笑道,上下扫视了邹郎君一眼,好心好意劝说他少多管闲事。
邹郎君反问:&ldo;我是奉了旨意前来,难道不比你们更有权利择定?&rdo;
不想这二人并未生出惧意:&ldo;邹郎君,这就是您的不对了,连我二人都能想出此事是太后娘娘给驸马立功的,只不过不好直说,才捎带了您,况且驸马方才已说,将此事交由我二人接手,您是高门贵户的公子哥,有些事还是多想想,免得将来惹来人笑话。&rdo;
邹郎君不语,二人见此更是瞧他不起,挥手叫人继续,将其做了耳旁风般,彻底无用之人,寻常人受辱还有几分泥性,这邹郎君亏得是纨绔浪荡子,投了好胎。
这二人嚼了回味,都有些嫉妒这邹郎君了。
邹郎君自是受不了这平白侮辱,只是他确如这言语中般,当年陆旦情非得已,受了这些,他还直言嘲讽,想来他连陆旦都不如,一暂无性命之忧二又还顶着邹家名头,比当初陆旦之困境强了不知百倍,若是这点事在陆旦面前,这二人能否完好走出这门到还未可知。
他心感挫败,恍然萧索杂草蔓生,若他强些,好为真娘求个赢面,何苦叫她远嫁给一个傻子,博南王的人又是极恨都城的人的,真娘去了那可有一天好日子过?
他大吼,不让真娘走,又恨她,还恨邹父邹母,最恨太后。
有时他见了阿雪和陆旦,也有些恨。
恨了这些人,他却不敢责怪自个,恨自个,好似真这般想了,他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邹郎君往外走了几步,回头看偌大的宅邸,只觉得发起一阵头晕,踉跄发软,扶住了门才觉得好些。
他又走了不远,疾行几步奔了起来,急出了一身汗,此时人路萧条,只他一人狂奔在街上,见他飞奔过来,好几些人不敢挡他,他问是不是有人往卢家去了,&ldo;怎么不说话?说话啊!&rdo;
见他癫狂,被问的人不知摇头还是点头,口里只说不知道。
邹郎君急了,将人拨到一边,他到的时候卢家已乱了,邹郎君不上前,躲在一旁,只听这二人要卢家二子交出陆婠娘,卢二郎持剑毫无相让之意,厉声道他卢家可不是狗仗人势的小人随意欺负了去的。
卢家不愿交出陆婠娘,便要硬闯,刀剑相持,不料其中一人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指着卢二郎道他胆大包天,竟敢杀人,不怕太后降罪!
他捂着受伤的手,另一人吩咐左右:&ldo;既然卢家不愿交出陆婠娘,那边是陆家同谋,一并抓了去,待我二人禀报太后,再做裁夺!&rdo;
一见要与陆家同罪论处,这卢家大郎忙从人群身后蹿了出来,讨饶道:&ldo;二位息怒,我这弟弟不懂事,不知这事情严重,我们与陆家虽是姻亲,可陆家从来看不上我家,我弟弟啊是被那陆婠娘迷惑了,他不告诉你们,我说,我知道陆婠娘在哪里。&rdo;
卢二郎几次三番要呵止他这哥哥,卢大郎极为不耐,卢家兄弟的阿爹叫人堵住卢大郎的嘴,不想卢大郎被堵住了嘴还不消停,咬了下仆的手,高喊:&ldo;陆婠娘逃了!她被我弟弟差人护送出去了,要出城!她一个大肚子女人极好找!&rdo;
卢二郎怒意冲天,不顾兄弟颜面踹了卢大郎一肚子,卢大郎诶哟诶哟嚎哭,他爹也不管,打死了好。
得了陆婠娘消息,卢家仍旧被带走,卢大郎在那嚎叫,不肯走,卢家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