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陆照阳却看出他有些不同,虽说不是大动作,却还是看出些端倪,怕是有什么事要与他说,再看阿雪双眼飘然,刚亲过的嘴唇还未消下胭脂透红的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陆照阳忍了又忍,才未扔下手中活,拉过阿雪再亲上那么一回。
阿雪心里又强做镇定又急不可耐,连吃饭也坐不安稳,吃上一口便抬眼看陆照阳一眼,再是低头咬了口馒头,慢慢咽下肚。
陆照阳笑他:&ldo;你这是看我的脸觉得下饭?&rdo;
阿雪点了一下头,立马又作摇头,哪成想被调戏了一句话。
两面不吭声的饭吃完,就这凉爽的井水洗了一遍黏腻的身,阿雪也被拉着,蜷在陆照阳胸前,光着上身快速洗了一遍,换上干净的内衫,上了榻,只见了陆照阳往柜子走去,阿雪翻身坐起来,眼盯着瞧。
陆照阳打开柜,见到这针线剪子布料之类,显眼处明晃晃放着,这上次归家还未有的,他心里即刻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拿了衣裳,果真有处磨损缝得牢牢的,针脚虽不说多漂亮,但笨拙得齐整,一时说不上话,陆照阳眨眼,觉得酸酸的,以前总觉得这回事不太重要,如今越发觉得只一件小事便感动不行,自然是每一分添上道不明白清楚的涌动喜爱。
他笑着转身,阿雪知道他看到了,露出笑意,心中甜丝丝的,也红着面颊笑看着他。
陆照阳拿着物什走过来,坐在阿雪身边,把玩了一阵,问:&ldo;你跟人学的?什么时候学的?&rdo;
阿雪小声小意道:&ldo;就是前段时候我请金娘子教我的,我看你衣裳有些补得不好,叫你委屈穿得难看,就想做些事,补衣裳我也能做了。&rdo;
陆照阳看着阿雪,看得深渐渐热切起来,阿雪低了头问他:&ldo;我做得好么?&rdo;
&ldo;好,自然是好。&rdo;陆照阳握住他手,道:&ldo;多谢你为我。&rdo;
阿雪抬头望向陆照阳,发现自个小小的倒影被装进他的眼瞳中‐‐他心里是有我的。
阿雪极其确定,同样一件事,陆照阳也是这般想的。
&ldo;那待会我在这缝补,你在我身边看着我好不好?&rdo;
阿雪忍不自禁,泄出洪流之情,给他说这般像是炫耀的话,陆照阳笑着点头,亲自给阿雪点了一盏灯,拿了过来。
一时室中静谧,阿雪抿唇,小心拿针穿线,陆照阳便掌着灯,依着方才承诺,一步不曾离开。
此世间能得陆照阳亲手弯腰掌灯,兴许便只有阿雪一人了,他仔细观描这灯下柔顺之景,眉宇平和,微微鼻息,抿动的唇齿。
阿雪盯着手中破处,陆照阳便盯着他侧颜,记住了面容轮廓,本是平淡的一条线,却染上灯火的热闹,素净的脸也生动活泼起来。
阿雪不知,陆照阳却知道他这一腔鲜动不自觉的小神情,因其不自觉更为动人,是衬的一句话‐‐天然去雕饰。
陆照阳想起以前少时一番偶见到的关于佳人何故美丽的争论,想来那些人说的皆不对,之所以动人,美得惊颤,并非如何精美衣饰,也非与花妍争姿斗艳,而是情一字下,被沾染包裹里里外外的一张恬静或是爱欲的面孔。
阿雪也有。
他能很快地想起来,越发想了,每当他觉得已是最爱的时候,比方才还要增添,不知何起,不知缘由,他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阿雪问他好不好,陆照阳点头说好,抱住阿雪,他捣乱,也要缝上这么一针,阿雪摊手给他,眼见比上头平整的歪出去的那几针,十分滑稽可笑,一会两人便都笑倒了,一条歪了的线,也不知怎么惹到他们笑了,衣裳乱了,倒在一块,笑着笑着便亲上,阿雪一动,针戳到了手,冒出小血珠,陆照阳含嘴就裹住,潮热的一根,阿雪鼻息不稳,从耳尖到锁骨,从饥缠到饱食般的餍足。
春宵千金,屋外虫鸣小了,星子月光大盛。
(回来啦!事情办得顺利,心满意足,可以开工啦
回来第一更,用甜蜜的日常开始)
☆、另一方小世界的陆旦和阿雪小番外
众人皆知陆旦有个小侄儿,是从旁家抱养回来的,拿正儿八经的儿子来养,未来陆旦死了,就是这小侄儿继承家统。
外头常能听见关于陆旦的风声,一些陈年老调嚼不烂的事,还有新添的,挡不住那些个新鲜的眼,总有那么一两件挂在嘴上,终日不议论上两回,好似就跟没吃饭一样。
这陆旦未娶妻,依他家世,争先恐后的小娘子要与他,可这正经人家却又避之蛇蝎,就因陆旦别的明白利害,却只一样不好,跟昏了头丧了魂一般,被个不知哪里来的小玩意勾走了神志,连家也不成了,整日的与其厮混在一道,更有传闻的这陆家的仆役都要叫那小狐狸精郎君,得要恭恭敬敬的。
也不知前世里修的什么福,竟叫这小狐狸精攀上了,从此飞黄腾达了。
都城的小娘子们咬碎了牙,暗地里恨得这是牙痒痒!这可叫什么事!出身好的到被个贱种爬上了头,一口恶气咽不下,就等着看笑话,看其招了人厌后如何落魄不堪。可等了许久,落魄到等不到,却时常传进耳朵里听见那陆旦是越发如何宠爱那小狐狸精,以至于婚不成,孩子也是为了堵家中人的口,猛然一日抱回来一个婴孩,便是交代了。
这一出闹出来不知给口中的小狐狸精招惹了多少非议,思来想去这些年里头,他竟然还好端端活着,没被咒死,也算是福大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