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意不知,只当已是一个入了温柔乡榻的普通纨绔,端看对方如何回应,如此便能见招拆招,见鬼说鬼话,他到不信这人一丝纰漏都不露,自然知晓背后指使是谁,若真有这般厉害,一点马脚不曾露,他闭上眼,心想也是个祸害,当即杀了罢。
可他等了一会却是丁点回应也无,仔细瞧轻微起伏的动静,倒真像睡着了,他暗想还真是沉得住气,伸手拽住在他面前的一条膀子,伸手满是软肉,细细的膀子从单薄的衣料中隐约透出雪白鲜活的肌肤,他蛮横地问怎么话也不回,力气大得弄疼了人。
这人如愿被疼醒,轻叫了声痛,嗔他你弄痛我了!
人始终不转过来,膀子甩脱来,这人里面的手抬上来揉着微红褶皱的位置,他抿着唇,只听了一个痛字,石子撞铃般的微动,他再未动粗,反而揉着两指尖,仿佛仍旧揉着一团,他盘算着这膀子是多弱,却并不觉得厌恶,想若是这些肉再旖旎地长长,膀子,腰部再粗些,凹陷的一道更是显眼。
他这样想很快又甩了自个另一边巴掌,将这些没头没尾突如其来的东西打了出去,面色很是不渝,已是发了两次错,一时难以置信,一时是自尊踩在脚底的侮辱,他面色不善,戾气满满,原本还计算着要与他拉扯,问出幕后主使,这会子改了主意,那幕后主使也没什么兴趣要晓得,索性伸了手,将这截细嫩的脖子折断,手指已搭上了那处肩窝,这人却笑了,耸起了窄窄的肩头,耳尖肉蹭着他指节。
他一愣神,人一转过了身,抬起略小,软嗒嗒的手,只是轻微带着凉气撩过方才他抽自个的一边脸颊,笑着问:&ldo;怎么傻了?打自个做什么?疼不疼啊?&rdo;
说着抬起半边身子,吹了缓缓一口缠绵的气到脸上。
他整身过了冷水刺骨的颤,一股子甩脱不开的麻乱,使他大力粗暴地推开人,甚至掌心微热没骨头般的孱弱身子叫他汗毛倒竖,一下他便觉得心神不安,更是鼓胀着脑子,一股恶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含在嘴里道:&ldo;离我远点!&rdo;
这人闷哼一声,似乎脑袋撞到哪里,一会细细弱弱的:&ldo;你怎么啦?还在生我的气?&rdo;
他听了,愈发觉得装得真好,冷笑道&ldo;你倒是说说我生什么气?&rdo;
&ldo;嗯……&rdo;又是一阵细弱的声,在仔细地思考,过会并不是很确定:&ldo;我……我也不晓得了,我惹你生气已经许多次啦。&rdo;
撒谎‐‐他笃定这人撒谎,既然不知道,为何说还在生气?想来是编不出借口,随意说的。
&ldo;哦?都是哪些?想来你必定桩桩件件记得比我还清楚。&rdo;
这人又是思考了一番,他心里发笑,也不立刻掐死人,先陪着玩玩,看能扯出什么花样。
&ldo;我自然是记得的。&rdo;这人的声音又轻又柔,像含了一口盈盈徐徐的水,&ldo;你以前生气是因为我总是惹你,胆子小还怕人,做事情也不好,叫你操心拖你后腿,闯了祸还要你收拾,后来你生气还是因为我不听话,一不留神我就不穿鞋,乱脱衣服,然后就生病,生病了还烦人,你气我又不撇下我,我还呕你……&rdo;
他面无表情地听了会,打断问:&ldo;既像你这般说,可见你是一点好都没了,既如此我为何还要这样对你好?&rdo;
&ldo;我是不好。哪里有你好。&rdo;这人顿了一下,似乎觉察不到他这话其中险恶的意味,相反因着往昔的回忆,话语渐渐有了腼腆,羞意,他古怪地觉察到这层,不知什么反应好,既不是反感也并非抽身置外的冷漠,因此他未说话,正是这停顿的一下,他才听见一声饱含柔情的叹息‐‐我跟你说好了的,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ldo;我死了你也要跟着一块死吗!&rdo;话语讽刺而锐利,可是这影响不到人,轻声道:&ldo;是呀,你死了我自然也是要死的。&rdo;
他哑口无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好像这人真是有这样一个心上人,那么他此时之景应当是被当做了这心上人的影子,对着他做起了矫揉造作的亲密,活像是干渴了没几日便饥不择食恶妇般,也不要脸面了。
他应当立马翻身坐起,顺势杀了这人,再回去,可他一动不动,并未显出要走的迹象,随后突然暴起,压制住身下人的手脚,鼻尖掐着鼻尖,饶是如此,他也依然未曾看清这人长什么样,更该说是他依然知晓是何种模样,心里有了形,因此眼睛里尽是熟悉的景。
这人肌肤真白。
他想。
身下之人惊呼一声,微微挣着,问你做什么?
他也不知做什么,只是有一瞬感到十分愤怒,突然做了这十分孟浪的事,只想了会,他低头亲住一张嘴,狠狠咬破了一口,一道哭声传来,小声软绵绵地骂他,可听在他耳中却是故作清高的一种,仔细一听那些骂句里却没一句是骂登徒子的,不过是疼,说他野蛮的字眼。
熟络亲密的话语显示这人已并非初次,这人既是如此爱着心上人,死都愿意,如何一个陌生人的自个也如此愿意门户大开?虽是骂,但唇乖乖张着,容他肆虐为所欲为,或是咬或是吸着唇瓣。
这让他更为生气,显得他是个急色的酒色之徒,一股脑将这错全推在这不知羞耻的人身上,他掐着身下人腰间软肉,身下人像条蛇一般扭,猛然泛起一阵氤氲的雾气,只看见半掩衣物下的身子,柔然而洁白,一张微微抬起红水的唇,齿咬着唇,红白相间,微微荡在肩窝的发丝夹在二人中间碾磨,被汗水洗过显得湿地挡在胸前一侧,而后微微呼吸的胸膛,撑着一颗作乱的脑袋,湿漉漉地碾过,如展开的面团,渐渐变得匀净,玉珠似得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