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倒不是不准,却是怕你害我。&rdo;
&ldo;如何害你?&rdo;东娘子问,阿惠别过脸,什么话也不说。
她上前来碰了碰阿惠的手,坐至一边,&ldo;日后你有成算了没?&rdo;
&ldo;成算?&rdo;阿惠讥讽道:&ldo;是想看我几时死的?&rdo;
她皱眉:&ldo;你是我妹妹,怎么会盼你死?我只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想帮你,我生怕你伤心,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rdo;
&ldo;傻事?死么?&rdo;阿惠一咕噜翻起身,拿眼瞪着东娘子,&ldo;您放心,你们盼着我死我也不会死的!哦‐‐我知道了,你愧疚!想来帮我?&rdo;
哼!阿惠冷哼,&ldo;你既想帮我如何不为我说门亲事?&rdo;
&ldo;亲事?&rdo;
&ldo;自然!你本就明白跛子与我这门亲是如何来的!你拿我当妹妹却不该由着阿爹作践我!我自是恨你的,可你到底还是我阿姐,如今我给你的个机会,若成了,这事往后便一笔勾销!&rdo;
东娘子忙道:&ldo;我省得,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不敢违背阿爹却叫了你伤心,你要说谁的亲?&rdo;
见她问了,阿惠勾唇:&ldo;自然你也认得。&rdo;
&ldo;认得?&rdo;
&ldo;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日陆雪背我至医馆,左右都晓得我已被侮辱,如何能嫁了跛子?可我虽没了清白,可到底也是个待嫁女郎,若不嫁人日后能有什么好的?阿姐既疼我也该为我想想,这事可是我的错?是我叫它发生的?我还年轻,不能这般蹉跎了,虽不知是被谁侮辱了,但陆雪背我,我当时衣衫不整的,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他与我倒也相配,他无父无母的,入了我家来也算多个依靠了,此事不算是两得的美事么?&rdo;
听完这话,东娘子大骇,便道不成,&ldo;你是想得好,可他呢?你以前做的荒唐事!害得人见你就跑,你连道歉都不曾说一句,还想着这事,他如何能答应!便是他一时心软应了,那陆大哥呢?他可是带着陆雪的人,陆雪得要叫他一声兄长,就你那些事打死了陆照阳也不会让你进门!&rdo;
阿惠也不怕眉色一挑:&ldo;那好啊!明儿我便往村口那井里一跳,即刻把我淹死了也不嫁那跛子!&rdo;
&ldo;阿惠!&rdo;东娘子求她,&ldo;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帮你!&rdo;
阿惠倒回榻上,只把被子一掀伸了懒腰:&ldo;哎‐‐说了半日,我也乏了,阿姐请回罢,除开这个我别的什么也不要。&rdo;
东娘子摇摇她,她不动,闭眼真是睡着了般,没法只得先离开。
阿惠此话并非说了玩的,这二者孰高孰低一见了便知,哪怕从前是几番厌恶,还盼着人死,可到了领要关头,若是能活命,能解脱了苦海,凭他是谁,过往如何,也能拿了来用。
她盘算好了,这陆雪脑筋不灵光,稍骗骗便能上当,好哄得很,正是如此也好拿捏,未碰过女人就像没了指南的船只,只能凭着人骗,只待她使了劲勾上一勾,手到擒来,不愁将来了。
如此想道阿惠便殷勤起来,奶娘听了她说要学做吃食,还吓了一跳,却又不能不教,论理奶娘是尽心尽力服侍了,可架不住人说的,阿惠改不了那好吃懒做的脾性,沾了点水罢了,便没了劲,一盘糕点她只做了两样,擦手与装盒。
奶娘直摇头,已是无话可说。
阿惠打听了阿雪每日的去处,今儿碰巧赶上阿雪休息在家,那陆照阳却出去要到晚上才回村子,她心中一喜没了那煞神可不是得天独厚的机会么!
整了整衣裙,敲了门,阿雪一见了是她,门也不敢开大只靠着缝问道:&ldo;你来做什么?&rdo;
&ldo;自然是来谢谢你的。&rdo;阿惠一脚迈进硬是挤了进来,&ldo;我还带了点心来。&rdo;说着便要往阿雪怀中凑。
阿雪哪里见过这阵势,到以为是阿惠新想出来的法子,要害他,说他是登徒子,连忙摇头摆手说什么也不肯收,后退了几步,生怕碰到阿惠一片衣袖,她就能喊起来道非礼了。
阿惠暗骂他到真不识好歹!可面上还凑着笑,追着上前两步,阿雪那是起了浑身疙瘩,心也要停跳了,窝里的鸟儿啾啾鸣叫,一瞬炸开了毛羽,鸟喙也做了准备,只要这阿惠一动作便要张嘴啄人了。
阿惠见他实在不收,绷紧着身怕得跟个什么一般,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这点便吓得失神了,日后可有他好受的!
&ldo;既如此,我也不逼你,你收下这个我就走!&rdo;
&ldo;行罢。&rdo;阿雪想了想接过那食盒,却不想碰到阿惠的衣袖,连忙撒了回去。
阿惠脸色一黑,刚想作了以前模样泼辣骂道,却又转了脸,如今还指望着他呢,千万不可骂没了。
好容易人走了,阿雪忙松一口气,趴在篱笆边看了几遍这人是不会杀个回马枪了,立马拎了食盒,将那些糕点扔到了屋后一片废草,一点也不敢沾,过后又连连回头,生怕被人瞧见,生平作了这样一件坏事,头次既新鲜又害怕,跑进屋里好久才平复下来。
此事隐去不说,陆照阳也不晓得。
到是后来听说了,原来这阿惠在家找阿雪,算准了陆照阳不在,直冲冲往着阿雪,连酒肆也不放过,阿雪做了噩梦,梦里都是阿惠提刀砍他的,哪曾想失了算,才下了铺子阿惠便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