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板子确实打了,赔偿也拿到了,林依兰不顾林元和王氏劝阻,硬是把那两贯钱都交给了何氏。她出来得有些久,叮嘱何氏几句,便带着秋燕和车夫回去了。
这几日家中事多,林依兰和秋燕都没空歇息。
这日一早,秋燕按着林依兰的吩咐,将剩下的月饼再次拿到镇上去摆摊。
不到一个时辰,秋燕便兴高采烈地回来传话:“娘子,我这月饼一下就卖完了,连冰皮月饼都被上次那个姐姐买走了呢?好多人还问我有没有,我说没了,但是明天还会卖,咱们今天多做点吧。”
“做多少?”
秋燕一愣:“自然是能做多少做多少了。”
林依兰哭笑不得地问:“我让你拿的纸笔呢?你可记了?”
秋燕恍然大悟:“原来娘子给我拿纸笔是让我记客人需要多少啊?可是记这个有什么用呢?我们有多少卖多少,做少了,别人要也没有啊,做多了,卖不出去咱们自己吃就好了。”
林依兰长叹口气,怪她,怪她自己一开始没交代清楚:“秋燕啊,可能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这次你只带几个月饼作为试吃,谁要买,买多少,你就记在纸上,让他们先交一半的定钱,两天后统一拿货。至于冰皮月饼,这次还是被一个人买走的吗?”
“对,那个姐姐说带她的大姐姐献给了府里小姐,小姐很喜欢吃,要多买点送人。”
林依兰点点头,让秋燕赶快去。她则装了一匣子冰皮月饼,来到了许家。
许家是村中为数不多的砖房之一,也正是因为许家家境不错,才能让两个儿子都读书。
她听秋燕提起过,许家大叔是外来户,因有个族亲嫁到了杏花村,他们便也在村中落了户,一开始日子过得比现在还好,后来许家大叔因病去世后,家里就稍微没落了些。
许家婶子一人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大姐儿已嫁了人,二哥儿和小三儿都在读书,许家婶子身体不好,走两步就要咳嗽几声,因此一直在家修养,轻易不露面。
林依兰在门口喊人,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一阵咳嗽声,接着门被打开。
门后是一个身材纤弱,长相上佳的年轻妇女,原本花容月貌,可惜眉头紧蹙,活生生将眼前美景变成了一个生无可恋的,怨妇。
林依兰放下月饼,和许家婶子交谈了几句,林依兰发现,许家婶子原名温瑶,挺爱说话的,只是眉头总有愁绪,想必是被什么事情烦闷住了。
她原本想借小三儿之手,让小三儿在学堂帮他推销月饼呢,见此情景倒不好多说了。
因此客套几句便回了家,她是沈府姨娘,不能走街串巷地叫卖,也不好找人买方子,这月饼还真没什么销售渠道,正当烦闷时,秋燕满脸欢喜地跑了进来:“娘子,来大单了,好多人要买我们的冰皮月饼。”
“多亏了许二哥,许二哥还特意花钱买了咱们的冰皮月饼,拿到县城帮我们卖呢。”
帮忙推销还自己出本钱,这人也太好了吧。林依兰一看,后面果然跟着一翩翩少年。
许南脸色微红,双眼却含着笑意,炽热的目光盯着林依兰,林依兰想了半天,才想起前世自家养的哈巴狗儿多多,帮她叼完拖鞋之后就会昂起头看她,求她表扬时就是这个眼神。
但那是自己养了多年的狗,眼前这个是才认识不久的许南,把他当多多表扬不太好吧。
虽然林依兰内心雀跃不已,可是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她半天蹦出一句:“谢谢许弟弟了。”
“弟弟?”
林依兰知恩图报:“若是弟弟不嫌弃,不如认了我这姐姐,姐姐不说以后一定能飞黄腾达,但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必少不了你的汤喝。”
许南一愣,低垂着头,半晌才嗫嚅道:“林娘子说笑了,什么弟弟姐姐的,好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