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名门正娶的夫人心肠再狠大多也会有个底线,而家生子的丫鬟再狠也会有个顾忌,反正近十年来,徐家再没有离奇暴毙之人了。
所谓宅斗,斗而不破也,人人都为了个面子。正常人家谁会去斗得你死我活?真当大明律是摆设不成?这和现代一样,恶性案件永远是少数。
老太君此举除了一份担心外,主要是为了延绵后代,必须得摸清楚孙媳妇的为人行事。
如今看来,朱巧巧是绝对不会放任丈夫娶小妾的了,对此老太君无话可说,只求长孙媳妇生下一两个重孙子就好,哪怕一个也行。
既然徐汶夫妇是无法开枝散叶了,那么长房的重任就要落在徐济夫妇身上,看样子王玄清的性子还算温顺,应该会和小妾们和平共处,则今后儿孙满堂可以预期了。
“好了,你快去陪着三媳妇吧。”
老太君叹了口气,独子下落不明,刘氏就像疯了一样,整日里不是哭就是笑,变得疯疯癫癫,全家人都为此忧心忡忡。
萧氏起身忍不住怒道:“我这就给灏儿写一封信,这么多天了,他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找到他弟弟的话,一辈子别回来了。”
说完萧氏怒气冲冲的去了,闹得老太君为之苦笑,这关口你还不忘趁机夸耀下灏儿?全族人都在外头四处苦苦寻觅,莫非灏儿有三头六臂不成?唯有他能找到人?
不过一想到徐灏的种种不寻常之处,死马当作活马医,老人家暗暗期盼徐灏能够带给她以惊喜。
一想到徐汶徐济哥俩都待在家里,老太君当即也怒道:“来人去知会大老爷,命他赶紧带着俩儿子去找人,不把人给找到就别回来了。”
紫禁城,乾清宫。
朱元璋脸色阴沉,死死盯着手里的奏折,忽然冷笑道:“朕想念一干老臣了,今年冬宴当好生款待下。传旨下去,在京有勋爵者都要请来,一个不能少了。”
当下自有传旨太监躬身退下,又有公公进来跪在金砖上,“禀报圣上,驸马都尉梅殷候见。”
“宣他进来。”朱元璋随手扔掉奏折,直起腰来。
很快梅殷恭恭敬敬的走进来,低着头站在大殿中间。
朱元璋随口问道:“含山她们俩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和驸马拌嘴?”
梅殷一愣,摇头道:“臣最近忙于圣上吩咐之事,并不知情。”
朱元璋皱眉道:“你身为驸马之首,岂能不操心下皇族家事?难道还用朕来提醒你嘛?这一点你远远不如朕的侍卫们,尤其是那徐灏,朕每次问他,就没有他不知情的,即使不知情也会回答的令朕满意。”
“臣知错了,今后定当改过。”梅殷低着头冷汗直冒,随即疑惑的道:“为何徐灏会到处打听我皇族之事?臣认为他居心叵测。”
朱元璋不以为然的道:“他时常代燕王去宗人府理事,加上此子又是个有心的,行了行了。他身为朕的侍卫,自然就是朕的耳目,打听事也是职责所在。”
梅殷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暗道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徐灏你不是喜欢打探他人**吗?行,干脆我祝你一臂之力。
当下梅殷正色说道:“回陛下,徐灏不免和燕王府走的过于频繁,您又器重他,莫不如把他调到锦衣卫去,如此人尽其才。”
朱元璋微笑点头,笑道:“不错,你和朕可谓是不谋合一了。既然你提议了,那就命徐灏去锦衣卫做个镇抚使吧。”
梅殷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道:“陛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不说徐灏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带刀官,怎好越级提拔为从四品的镇抚使?何况如今锦衣卫从镇抚使以上全都空置。他,他岂不是一去就相当于作了指挥使?再说徐灏尚未成人,臣认为不妥。”
可惜朱元璋对此早有打算,顿时笑道:“谁说未成人就不能做官了?当年朕身边有的是十几岁就当上将军的。再说近卫而已,算不上什么正经官。不过你说的也对,你来举荐一个指挥使好了。”
梅殷大喜过望,想都不想的说道:“那臣举荐驸马欧阳伦,请陛下斟酌。”
朱元璋心里顿时大怒,他早已知晓张麟就是经欧阳伦撺掇,跑去暗杀徐灏的幕后真凶,这笔账还没算呢,欧阳伦和徐灏今后谁都别想好过了。
此时对于寄予厚望的梅殷当真失望透顶,不用想也知道梅殷这是打算利用欧阳伦来对付徐灏,由此可见,梅殷此人心胸狭窄,容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