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吗?我也是最怕针灸,宫里的女医官每次针灸完都一天不能下床,我一个下人,哪里有功夫在床上躺一天。您这个法子听着就不错!&rdo;平姨听了心下欢喜。
东宫黎点点头,&ldo;平姨先试试,好不好的,反正也只是敷个艾草汁的事。&rdo;
平姨点点头,不小心牵动了腰,疼得皱起了眉,看着东宫黎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不多时,有个丫头抱着木桶来了,东宫黎亲自教她,怎么给人腰部热敷。
&ldo;黎郡主啊,这确实舒服多了,多谢你了。&rdo;
&ldo;不妨事的,那平姨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rdo;
&ldo;那老奴送送郡主。&rdo;
&ldo;不必了,正敷着热毛巾,哪能起来受风,好好躺着就是。&rdo;
&ldo;那好,郡主您路上慢点。阿珠,快去为郡主掌灯,替我将郡主送回厢房。&rdo;
东宫黎刚回了房间,青河在门外低声道,&ldo;小姐,灵郡主来了。&rdo;
东宫黎一怔,没及回答,东宫灵已经推门进来了。
&ldo;你来干什么,虽然我没背过《女则》一类的书,但也知道,深更半夜的,女孩子一般不出闺房的。&rdo;东宫黎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并不怎么理睬东宫灵。
东宫灵也不生气,一贯的好修养,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淡淡的开口,&ldo;你接近她,是想干什么?&rdo;
&ldo;我不太能听懂你的意思,你不如说清楚些。&rdo;东宫黎转了转杯盖。
&ldo;你这几年,在太尉府被保护的很好,没经历过就总是长不大,你以为你的那些小聪明,能成什么气候?平姨是在宫里活了四十年的人精,多少主子对她恩威并施,我也没见过她对哪边势力倾斜过,你以为这点小恩小惠,能收买宫里的人?&rdo;东宫黎压低了声音,有些微怒的看着东宫黎。
&ldo;你想错了,我没有想拉拢她,也自知没有那个本事。你不必深夜来告诉我这个,你走吧,你今晚这样,让我分不清你是在担心自己的妹妹,还是担心自己的荣华富贵被连累。&rdo;东宫黎故意满不在乎她的怒容。
东宫灵听后果然起身离开,开门前她留下一句话,&ldo;今天代皇后来赏赐的人中,有一个是我的相识。她悄悄告诉我,数月前太尉令狐彦被刺杀身亡。你该知道,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倚靠,行事如果再不稳妥,后果就不是你我能承担的了。&rdo;
东宫黎听后心下思绪万千。
令狐叔叔被刺杀了,太尉府里怎么样了,长孙姨母哭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令狐城如今又如何了。
想起太尉府对自己的收容和照顾,东宫黎不免红了眼睛。
屋内的灯亮了一夜,窗纸上的人影也一夜未眠。
过了几天,东宫黎把一个刚缝好的布兜,仔细的用绳子系紧。
青河正端了一盒糕点进来,&ldo;小姐,您这几天都在忙着绣这个布兜,里面装的什么呀?&rdo;
东宫黎神秘的笑了一下,&ldo;想知道?那去帮我把平姨叫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do;
青河立刻一溜烟的去找平姨了。
不多时,平姨就跟着过来了。
&ldo;郡主,您唤我有什么吩咐?&rdo;平姨还是一贯的礼数周到。
东宫黎把手中的布兜塞到她手里,&ldo;你摸摸这个,暖不暖?&rdo;
平姨伸手接过,有些疑惑的看着手里的东西,&ldo;挺暖和的,这是什么?&rdo;
东宫黎拉着平姨坐下,跟她细细的解释,&ldo;这个里面是一张猪脬,不过平姨放心,我叫人洗的干干净净,一点味也没有。洗干净灌上热水,再用绳子系紧了,热水就不会洒出来。外面罩上一层布兜,既能保暖,也能防烫伤,你拿回去放在被子里,晚上睡觉可舒服了。&rdo;
平姨新奇的捧着水袋,&ldo;郡主聪慧,这个东西做的巧妙,又劳郡主费神了。&rdo;
东宫黎笑吟吟的点点头。
青河在一旁咂舌,&ldo;小姐,猪脬原来还能这么用,改天我也做一个,这里睡觉可冷了,等过些时候下雪时,只怕更难受。&rdo;
平姨握着水袋,笑着听青河撒娇。
青河又道,&ldo;平姨你不知道,这外面的布兜还是小姐亲手做的呢,边上的绣纹和锁口的带子,都是小姐自己一针一针缝的。小姐老说,你很像她以前的奶娘,可见啊,人若是走运了,随随便便一张脸都能白捡个便宜。&rdo;
&ldo;你这个死丫头,谁让你多嘴的,你也不看看我这个针线活,哪里好意思告诉平姨是我做的,偏偏你多嘴说出来。&rdo;
东宫黎不好意思的看着平姨,有些不好意思接着道,&ldo;平姨,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娘,跟着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是舞刀弄枪,后来长大了才试着学点女工。我这个东西,怕口述的话,底下小丫头们不懂做,所以……&rdo;
平姨听她这么说,心里不免生了几分心疼,不过看她眼神,倒没有做出那种可怜巴巴神情,心里又多了几分肯定。
平姨端详了手中的水袋,笑着道,&ldo;确实不是很好,不过你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自小习武,疏忽了这个也是难免的。等天冷了,都缩在屋里懒得动活的时候,我来教教您。&rdo;
东宫黎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看见青河笑话自己,又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