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真的连下九天。
九天之后,连晴三天。
久雨之后,必有晴天,这不奇怪。
奇怪的是,到了十月底,乌乡历史上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太阳。气温高达40度。
连续十多天,暴雨暴晒,师父站在院子里,叹道:“何总发财的机会到了。”
果然如此。
老林打电话给我:“万大师,你真是个神仙。我们快有新屋住了。”
我忙问:“真的?什么情况。”
老林说,百多年的老屋啊。大雨一泡,太阳一晒,一泡一晒,泥浆膨胀,一些不结实的地方肯定倒塌。政府正组织大家先搬到帐篷里去住。而且下雨那几天,一直有干部在那儿值班。
我问:“大家愿意吗?”
老林说:“有的不愿意。但干部天天在劝。所以我刚才正在搬东西。”
挂了电话,我给师父说了一遍。
师父兴冲冲地告诉师父。
他沉默不语。
我问:“何总也是个人才,算得到今年会下这么大的雨?”
师父朗声笑道:“这就是你格局不够了。你以为他是卖早点的呀,五点起来支口锅,六七点就想收现钱?
他是战略家。这儿买块地,那儿开个研讨会,你认为不值,他把这些点布好后,就等待时机。”
我自作聪明地说道:“这会是市府急了,要全部搬迁,没这么多资金,不搬,可能出人命。所以会主动找何总。”
师父摆摆手:“心里清楚就行。”
大约过了半个月,市报登出了启动申家大院搬迁的消息。
消息并不具体,只是说市府秉着“以人为本”的思想,专题研究了申家大院整体拆迁的基本方案。
我心里暗忖:师父真算得准。只是由何总还是其他人来搬迁,消息上并没有说。
时令已到了十一月中旬。何总那边没有消息,也不见来乌乡。我倒是盼着他来,这样就印证师父神奇的预测。
结果何总没来,却来了一位稀客。
这天上午翻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丁若山”打来的。看到这个名字,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上半年我给他测了个“且”字,说他评正高职称没有问题,一直等着他的回音。
一个月过去了,他没有回音。
两个月过去了,也没有回音。
后来,我就渐渐地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