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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宿舍电话坏了。&rdo;

季晓鸥叹口气，把湛羽推进浴室，翻出自己当睡衣穿的一套男式运动服，逼着湛羽换上。又找出两包速溶姜茶，冲了杯滚烫的姜糖水。湛羽双手捂着茶杯，身上披着薄毯，依然冷得浑身发抖。

季晓鸥仔细地看看他，发现他的气色十分难看，脸上透着缺乏睡眠的苍白，嘴角和眼角各有一块触目的瘀青。

第18章

&ldo;这是什么?&rdo;季晓鸥拿手指轻轻碰碰他的眼角。

&ldo;打球，不小心撞的。&rdo;

季晓鸥看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ldo;在咱们生活的三维世界里，左眼角和右嘴角同时被撞到的几率能有多大?你蒙我呢吧?&rdo;

湛羽垂着眼睛：&ldo;真的撞的。&rdo;

&ldo;和人打架了?&rdo;

&ldo;没有。&rdo;

&ldo;骗人!&rdo;

&ldo;我没骗你。&rdo;

两人正低声说话，忽听见外面刷刷作响，一辆黑色的&ldo;英菲尼迪&rdo;冲破雨幕停在店门前的路边。季晓鸥&ldo;咦&rdo;一声，惊讶这种坏天气还有客人上门。她刚要凑到窗前，湛羽已经伸手替她抹去玻璃上的哈气和水雾。披肩不小心落下来，他的手马上又伸过来，帮她拢好披肩，遮住她裸露的肩膀和脖子。

季晓鸥略微觉得不妥，湛羽怎么就成了她的动作的延续?而且他的动作和她衔接得又这样好，难道他在一刻不停地观察她?想了想，她开口，尽量放缓了声音，以免臊着湛羽：&ldo;湛羽，我跟你说啊，跟我就算了，跟你同年龄的女生，你要对人没意思，可千万别跟人做这种小动作。&rdo;

湛羽回过头，似乎十分不解：&ldo;为什么?&rdo;

季晓鸥挑拣着合适的词解释：&ldo;你长着一张堪称祸害的脸，言行就该注意一点儿。你瞧，你稍微一温柔，我都绷不住快要魂不守舍了，那些小女生哪儿经得起这样的打击?怕不得当场色授魂与?&rdo;

湛羽一下被逗乐了：&ldo;姐你太不了解现在的女生了!周末你去瞅吧，女生宿舍外面一溜儿豪车，有哪个车主人长得稍微平头正脸，都算对得起观众了。我这样的穷学生，她们才看不上呢。&rdo;

季晓鸥当即一脸哀怨：&ldo;你在讽刺我吗?说我这个80后老得都和你有代沟了?&rdo;

湛羽刚要说话，却被季晓鸥一声&ldo;嘘&rdo;给堵了回去。她指指窗外，让湛羽专心看窗外的景色。

只见那辆英菲尼迪的前门打开，一个穿着深灰色风雨衣的男人撑把黑伞走出来，再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扶出一个女人，倾斜雨伞护着她走上台阶。七八度的低温，季晓鸥恨不得把冬天的棉袄重新找出来穿上，那女人却穿一条轻薄的雪纺连衣裙，小小一件皮外套，看得旁人都替她感觉寒冷。

女人在雨里走得袅袅婷婷，男人把大部分雨伞覆盖在她一侧，两个人走到房檐下，男人收拢雨伞，为她拉拉外套，再顺手拂去她刘海上的水珠。一系列动作细心而温柔，呵护之心溢于言表，在阴翳的雨幕背景前，好像在上演一场偶像剧，令旁观者荡气回肠。

季晓鸥则看得上下嘴唇啪嗒一声分开，半天合不上嘴。

等女人转过头，露出一张五官紧凑的小包子脸，季晓鸥更吃惊了，这毫不惧冷视死如归的女人，竟是方妮娅。

季晓鸥还在猜测男人的身份，方妮娅已经叽叽喳喳地推门进来，&ldo;亲爱的，亲爱的，宝贝儿，你在哪儿呢?今儿怎么这么冷清啊?&rdo;

季晓鸥赶紧迎上去：&ldo;妮娅姐，你不是去香港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rdo;

方妮娅一阵风似的卷过来，疯疯癫癫地抱住季晓鸥，左右开弓亲她的脸颊：&ldo;蜜糖，心肝儿，亲爱的宝贝儿，亲爱的姑娘，我想死你了!&rdo;

季晓鸥赶紧躲闪：&ldo;姐，你饶了我吧。&rdo;

方妮娅格格笑着放开她，转向门边的男人，嗲声道：&ldo;老公，过来过来，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这儿的老板娘，季晓鸥。&rdo;

那被方妮娅称作老公的男人，个子不高，五官平淡，长着一张让人过目即忘的脸，唯一给季晓鸥留下印象的，是他的大脑门‐‐人至中年发际线后退，那个脑门更显得触目。见季晓鸥瞧他，他只是冲季晓鸥点点头，神色十分矜持，脸上连点儿笑模样都没有，浑身上下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劲儿。

季晓鸥便把微笑也降低到最微弱的地步，仅仅一声礼貌的问候：&ldo;您好。&rdo;

方妮娅过去拉她老公：&ldo;你进来呀!站门口干什么呀?&rdo;

季晓鸥还没有说什么，有人先冷冷地开了口：&ldo;请你们换鞋再进来好吗?&rdo;

季晓鸥一扭头，见湛羽拎着拖把站她身后，望着满地的湿脚印，一脸愠怒，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她赶紧圆场：&ldo;没事没事，擦擦就好了。妮娅姐，你们先坐。&rdo;

方妮娅却怔怔盯着湛羽，问：&ldo;他是……?&rdo;

季晓鸥说：&ldo;我弟弟。&rdo;

湛羽却抢着答：&ldo;钟点工。&rdo;一字字咬得特别清楚。

方妮娅一撇嘴：&ldo;哟，钟点工也这么厉害?&rdo;

湛羽瞪着她：&ldo;钟点工也有职业尊严!&rdo;

方妮娅忽然拿手指掩住嘴，扑哧笑了：&ldo;哎哟，这么漂亮这么有个性的钟点工，季晓鸥，你从哪个家政公司挖来的，也给姐介绍一个吧。喂‐‐小伙子，你们有没有买一送一的服务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