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闻言抬眸,直直地看着他。
知道他的偏见,所以这些年她小心翼翼,只为博得他的好感,谁知到头来仍落得一句&ldo;本性难移&rdo;!
她缓缓道:&ldo;仙尊说的不错,我是天生煞气,可那又如何,我没想要生成这样,这些年我从未做过坏事,更没有安心害过谁,仙尊身为督教,赏罚公正,为何始终对我执有偏见,这与以貌取人有何区别,我不服!&rdo;
万万想不到她敢出言顶撞,四下一片沉寂,闵云中气得噎住。
&ldo;混帐!&rdo;
&ldo;师父。&rdo;
&ldo;为师收你为徒,是让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呈口舌之利么。&rdo;
重紫垂首:&ldo;弟子知错。&rdo;
洛音凡道:&ldo;还不与仙尊赔罪。&rdo;
重紫忍了委屈,果然朝闵云中磕头:&ldo;重紫无知,情急失言,但凭仙尊责罚。&rdo;
明知道他护短,闵云中自恃身份,晚辈既已认错,就不好再多计较,半晌嘲讽道:&ldo;护教的徒弟生得这般牙尖嘴利,果真由我来判,量她也不服,既然是护教门下,事实俱在,还是由护教亲自发落吧。&rdo;
洛音凡沉默片刻,待要说话,耳畔忽然传来虞度的声音。
&ldo;师弟且慢,此事其实不简单。&rdo;
虞度召天魔令至面前,转脸朝一名大弟子递了个眼色,那弟子立即走上前,抬起右腕,两指在腕间一划,殷红的鲜血立即流出,滴落于天魔令上。
虞度示意他退下:&ldo;师弟,以你的修为,要除净血迹想必不难。&rdo;
洛音凡不语,抬掌拂过令牌。
心知有异,他特意使出了最高等的净水咒,眨眼之间,方才弟子滴落在令牌上的血污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度看着他。
洛音凡愣愣地看着天魔令,心底满是震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新的血迹虽然消除了,可是先前残留的重紫的鲜血仍醒目地印在上面,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鲜艳,仿佛已经和令牌融为一体。
顶级净水咒,去秽除尘,不可能这样!
虞度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叹道:&ldo;我与师叔想尽办法,都不能将她的血迹从上面除去,可见此事非同寻常,我原以为天生煞气只是巧合,谁知她竟似与此令大有渊源。&rdo;
&ldo;逆轮并无血亲,封印仍在。&rdo;
&ldo;无论如何,事关重大,师弟……&rdo;
洛音凡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转眼看向重紫。
方才二人这番话是以灵犀之术传递,旁人并未听到,都在奇怪,惟独重紫脸色惨白如纸。
淡淡的神情万年不改,可是她感觉得到,他正在离她远去。
重紫一动不动跪在他面前,喃喃道:&ldo;师父,我没说谎,真的没有。&rdo;
只要他相信她,不要生她的气,别人怎么冤枉怎么责罚都不重要,无论会受多重的刑,甚至是魂飞魄散,她也不怕的。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所有视线都集中在这里,都在等着他的决断。
沉默了大约一盏茶工夫,他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