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毛事木有。原来只是炸弹尾翼与弹体锈死了,由于高速旋转才引起了冒烟。
后来曲直又在梁夏末脸上看到一种类似后悔与幸好的神色,那时是傍晚,他一个坐在后山的小山头上,目光飘的很远,家的方向。
&ldo;想什么呢?&rdo;
&ldo;我老婆。&rdo;
曲直噗哧笑了,单细胞生物。
&ldo;处理好了?&rdo;梁夏末问。
&ldo;嗯,正常拆卸是不能了,运去炸毁塔了。&rdo;
梁夏末脸上有些迷茫,&ldo;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吧,我也不紧张,完事儿回家抱抱她就不怕了。我刚刚,就进入厂房那阵儿吧,突然觉得我特想她,不怎么想进,哎你说,以前怎么没这种感觉呢?&rdo;
&ldo;以前你哪怕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现在让你给逼疯反扑了,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好在你现在知道改变了,但是还远远不够。&rdo;
&ldo;如果有错,我不是不愿意反醒,可我不知道哪儿做的不好,从哪儿反醒呢?过去二十几年一直这样,她就是长在我身上的肉。&rdo;
&ldo;所以失去她等于是割你的肉,说不定就此死翘翘了,你依赖她比她依赖你多,就是惯的你。&rdo;
梁夏末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说的对,但是太轻描淡写了,其实不仅这些,一直以来他都想像不出有多深刻,但是失去她肯定不只是疼痛与死亡这么简单。
&ldo;她最讨厌我说死这个字了,哎曲直,你说我要是死了,她能好好活下去吗?&rdo;
&ldo;肯定能啊。&rdo;曲直懒洋洋的躺在糙地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糙,&ldo;她得替你照顾你妈。&rdo;
梁夏末一愣,知道这是最标准的官方答案。
&ldo;可是我发现,她要是死了,我肯定活不下去。&rdo;
最后梁夏末跟曲直反讹了两天的假,心里好像安了个加速器,心急火燎的想回家,刚刚才分开肯定不是因为想念,他最自豪的事业,哪怕不能与她一起分享胜利与失败,可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见一面,哪怕一眼。
然而当他兴冲冲赶到家时,迟冬至却不在,这无疑在他热情饱满的情绪上浇了一盆冰水。王淑贤说她去薛平那儿了,卫边疆想她了。
梁夏末在家呆了没个屁大的功夫,转身又马不停踢的去了军区家属大院。他今天是开车回来的,到大院门口按了按喇叭,小战士跑过来,看了军官证又盘查一番后才跑去打了内线电话。
梁夏末坐在车里有些百无聊赖,对着后视镜整了整发型,还是挺帅的。没一会儿出来两人,梁夏末定睛一看,立刻坐直了,一个是卫边疆,一个是……不咋认识,但是挺眼熟,想了好半天才回忆起来,这不是那什么特种大队的副大队长匡伟嘛,他们所里卫红旗她表哥,上次还打过照面,听说马上进行的培训也是去他们那里。
梁夏末不想跟他打照面,一是不熟,二是有套近乎的嫌疑,等人走后才下车向卫边疆走去。卫边疆看到他照例先哼哼两声,然后开始批评,&ldo;车就停这儿?&rdo;
梁夏末笑的像个狗腿子,&ldo;停这儿就行,我来接我媳妇儿一会儿就走。&rdo;
&ldo;你媳妇儿没来呢,跟她妈约在外头见面。&rdo;
梁夏末立刻默默无声的想溜走。
&ldo;一会儿就回来,听说晚上吃涮羊肉。&rdo;
梁夏末又不动声色的往卫边疆身边靠了靠。
回到家里,卫边疆就拿出棋盘,梁夏末见状,痛苦的抚住了额头,这老头儿啊,听他自己吹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热爱着这个稍微需要动点脑子的娱乐活动,真是够长情的。
梁夏末这人,凡是需要动脑子、考验记忆力的东西就没有他不精通的,但他人品不行,专研这些东西的目的不是为了赢,是为了不让别人赢,就如下象棋,自己攻击是次要的,主要是堵人家的路,所以几盘下来后,气的卫边疆吹胡子瞪眼。卫边疆的棋品……还比不上梁夏末,八百年前的老底儿都给他揭出来了,什什时候来大院骑人家山楂树上偷山楂吃,什什时候跟人打架得靠冬子给他出气……后来干脆威胁他说再敢使阴招,冬子就留娘家了,梁夏末这才稍稍有了收敛。
有这么一种人,不干缺德事儿,他就没意思,无聊。梁夏末眼珠儿四处乱转也没找到感兴趣的东西,忽然想起刚刚看到匡伟,忍不住挑了个话题,&ldo;刚刚那人谁呀,还劳烦您亲自送出去。&rdo;
&ldo;我外甥。&rdo;想了想又解释清楚一些,&ldo;我姐姐家的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