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霄看他又怂又怕,却死撑着靠在车窗边,眸里一闪而过一抹不屑。他吩咐:“去商场。”参加应家的宴会,至少得有一套拿得出手的衣服。程霄甚至不担心章时臣逃跑,这个亲弟弟有雄心没熊胆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缘分天定,刚到商场地下停车场,他们跟程言迎面偶遇。和程言一起的,还有程先生程夫人,以及满脸桀骜的程家小妹程溪。章时臣扭开视线,一副不敢看他们,却非要做出是自己不想看的姿态。程夫人看见他后,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说不定应总真喜欢我们程言,就非要他来!”程言无奈拉程夫人,见缝插针展示他们一家人的亲昵:“妈,万一呢,总要有个替补。”替补二字咬字清晰又刺耳,淳朴幼稚的手段,理论上来说,它应该有大效果。章时臣牙齿咬得更紧了些。停车场的光线昏暗,程言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精秀的鼻翼与倔强的轮廓,还透着一层朦朦胧胧不变雌雄的美感。这颜值放到娱乐圈内都是相当耀眼的存在。程言压着嫉妒,他恨极了章时臣这张脸,语气也愈发不客气:“不好意思小臣,委屈你了,要坐一晚上冷板凳。”章时臣嗤他:“就你这长相应总能看上你?”“没教养!”不等程言出声,程夫人就开口训斥。从时臣就发现他这个生母有病,这人非常不喜欢他的长相。莫名其妙。被关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个出来的机会,且今晚之后,不论成没成,他都不会再回程家,章时臣没有后顾之忧,便又怼:“我孤儿,没爹没娘,哪儿来的教养?”他又看向程言:“你能拥有现在这一切,都应该感谢我,要不是当初我跟你被掉包,你现在还没我能耐呢!”“对不起,小臣。”闻言,程言立刻愧疚:“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气,我”“还不去买衣服。”一直没说话的程先生威严开口,并警告章时臣:“当初是医护人员的过失,你从哪儿听说的谣言!”章时臣耸肩,不屑:“你说是便是咯。”有了程先生的震慑,后面买衣服的过程极其和谐,连叛逆期的程溪都没出幺蛾子。八点,朔山居。程家人带程言去赴宴,章时臣跟两个保镖被留在车上。“回头我出来领你。”程霄说。如果应总对程言没有兴趣的话。章时臣不置可否,只是看着那灯火辉煌的应家别墅,明显不甘。程霄看他两眼,放心离开。这辆车子停在距离应家较远的地方,且位置偏僻,程家其他人坐着另外两辆车过去。那边的人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这边还有没进场的客人。章时臣摸出手机想刷会儿视频,没电黑屏。他扭头问保镖:“有充电器吗?”保镖刚才把他的不甘看在眼里,这会儿又见他行为淡定,心虽不解,却坚定拒绝。章时臣无语,打开车窗,吹朔山居傍晚的风,抬头看天上还没完全出来的星。“去应家参加宴会的?怎么不进去?”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章时臣心下一跳,扭头看过去。只见淡淡的月色下,三四个男人站在车后面的转角处,说话的人眼眸幽深,叫人一眼陷下便出不来。对他五官的刻画,只剩下个模糊锋利的印象。好生厉害的气场。章时臣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野猫,慌乱中口不择言:“没有,要应总看不上假少爷,我才能进唔!”他咻得倒吸一口气,守着他的俩保镖也跟着屏息。问话的人,坐着轮椅。应烨?又或者是其他人。但他好像没听到说锦城还有哪个有钱人跟应烨一样,喜提双腿瘫痪。且这些人出现得悄无声息,章时臣没听到动静,都是高手。傍晚的朔山居吹起一阵风,不冷,却冻得人心底发颤。“应,应先生?”保镖自然不可能说话,章时臣只能自己激灵发抖,声线打颤。“既然是客人,没道理在外面吹冷风。”传闻中凛如寒霜的应家家主驱使轮椅过来,像刀锋般凌厉的五官因为唇角似有若无的一丝笑意而在月光下显露出一丝温柔,他礼貌邀请:“跟我来。”章时臣看看自己身边的俩保镖,再看看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越过这辆车准备离开的应烨。“章少爷,请。”跟在应烨身边的其中一个男人没跟上去,弯腰站在车窗外,恭恭敬敬的。青年脸上闪过迷茫,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打开车门,慌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