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场气氛超乎预料的火热,每首歌的副歌都是千人大合唱的宏大场面。
五年的心血,凝聚在区区九十分钟里,好在这九十分钟里收到的反响,抵得过这五年苦熬的心血。
专场结束后,众人都开心的喝醉了。
程悍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房间,一醒来就头痛欲裂,还习惯性喊:&ldo;青儿,给我倒杯水!&rdo;
他趴在床上手伸在半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人送水过来,这才迷糊地想起,自己没在家,关青也不在身边。
他难掩失望地叹了口气,踉跄走到卫生间冲了把脸,等清醒了翻出手机,一下跳出三个未接和若干条微信。
已经是中午了,他想着关青这会儿应该在吃午饭,就拨通了电话。
&ldo;喂?&rdo;关青从包厢里匆匆出来,&ldo;你醒酒了?&rdo;
程悍望着头顶的吊顶,&ldo;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rdo;
&ldo;这还用猜嘛,你们每回出去都得喝酒,更何况昨晚是你们首次千人专场,不喝酒庆祝一下才怪了。&rdo;他说着又笑言:&ldo;昨晚你们已经上热门微博了,几千条留言,虽然不多,但是在地下摇滚圈已经很不错了。我科长还说要找你签名呢!&rdo;
程悍对此并没多大感觉,即使火了,火得也是他们的音乐,并不是他们这群人。走在大街上不会被认出来要签名合照,不必担心狗仔记者跟踪偷拍,偶尔听到路过的店家放自己的歌曲,便会心一笑。这样很不错!
程悍:&ldo;你在吃饭吗?&rdo;
关青:&ldo;嗯。&rdo;
程悍又问:&ldo;那儿还疼么?&rdo;
关青忍不住流露出笑意,心头微甜,&ldo;不疼了,不过还有一点点别扭。&rdo;
&ldo;哎呀,&rdo;程悍就叹:&ldo;这样可不行啊,这才几次你就别扭了三天还没好,以后可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慡一下就偃旗息鼓一个月吧?&rdo;他翘起二郎腿,拍着裤子上的褶皱,&ldo;不过也说不准,第一次终归会受点儿苦,以后操|开了,就好了。&rdo;
关青心虚地看着周围来往的路人,即羞耻又愠怒,还有点儿说不出的小兴奋。
&ldo;我不跟你说了,我还在陪客户吃饭呢,你也记得吃饭,晚上少喝点儿。&rdo;
程悍挂了电话,墙上的钟表已经快指向一点,肚子应景的咕噜噜叫了两声,遂爬起来打算去吃点东
西。好巧不巧,他一开门对门也开了,老朽还穿着酒店的睡衣,情意绵绵地跟一个大胸大屁股的姑娘吻别。
&ldo;拜拜帅哥儿。&rdo;姑娘临走冲程悍挥挥手。
程悍矜贵的点点头,眼珠一转落到老朽脸上,&ldo;你丫真是来者不拒,这都哪儿捡来的?你也不问干不干净送上嘴就吃啊!&rdo;
&ldo;没办法,&rdo;老朽摊开双手牛逼哄哄地耸肩说:&ldo;爷我太有魅力,又心善见不得姑娘们难过,自然就敞开我的怀抱接受她们的投送喽!&rdo;
程悍不屑:&ldo;哪天你碰上个艾滋梅毒,你丫就消停了。&rdo;
老朽本名就陈铂朽,大家最初叫他老陈,他嫌弃这称呼太普通,非逼着大家叫他老朽。
老朽一年前还是个痴情种,他在一次走穴中认识了一个名叫梅花的女招待,相恋七年,非常恩爱。
可梅花是个风月场的女子,程悍初见她就听她在电话里勾搭客人给她订卡座。那时他一是觉得老朽不是东西,自己女朋友当小姐他都不管,没本事;二是觉得这姑娘也挺现实,这边儿跟老朽刚亲完嘴儿,转头就能对电话那端的人喊亲爱的。
后来接触的时间久了,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别人的,一个外人光凭表面是无法刺透表象看本质的。
乐队那时真穷,连着在北京住了两年地下室,一年&ldo;树村&rdo;,第四年小有名气够钱租一个三居室时,那姑娘却跟个有钱人跑了。
老朽自此在情场上一蹶不振,摇身一变成了个有便宜就占的臭流氓。
乐队的人,其实都有过各色各样的女朋友,包括他自己,想起那些姑娘,想起那段日子,他不由得又想起默默无闻的关青。
那年程悍从省会回乡后对音乐这条路彻底失去信心,靠唱歌赚钱,简直是不成熟的小年轻才会有的痴心妄想。
他打算跟有子合伙开一家装修公司,关青对此也完全赞同,他们经常开着那辆两千块淘来的破面包车进货跑市场。
而人情世故往往让人难以捉摸,那些跟程悍当年混过的混子,在他走上正路后帮了不少忙,就连那个造成他七年牢狱之灾的一部分幕后黑手六叔,也表示有事儿就帮他平事儿。
都说这个世界除了真正的朋友和亲人,没几个人真正为你过得好而感同身受。可除了朋友和亲人,也没几个人真正会给你使绊子、盼你落魄如狗。
装修公司的生意不错,按照程悍杀伐决断的性子、有子圆滑精明的心机,和关青脚踏实地的苦干,其实用不上五年他们就可以奔小康。
可那方司仪对程悍独孤求败的歌声钟情不已,非拉着他去录唱片,说要把他打造成二十一世纪的网络新星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