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问及银锣要不要借此机会让皇上给她找个婆家嫁了,谁知她竟是嗤之以鼻连道“肤浅”,只说要随季青临一起出京。
七日之后,这佳音总算是来了。
这日深夜,皇上在宫门外隐秘处备了一辆马车,调开巡逻的禁军,亲自将季青临和银锣二人送上了马车。
“季公子,”皇上站在马车旁,“那便就此别过了?”
季青临点了点头,拱手笑道:“有劳,陛下请回吧。”
皇上定定看了季青临片刻,眼中竟是生出些许遗憾,苦笑了一下,回身一边摇头一边嘀咕道:“难得模样生得这样好,怎么就成了惊绝门的人呢?”
银锣在旁闻言笑得身子都连着马车颤动了起来,季青临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无语地靠回了车里,对车夫道:“走吧。”
车夫一扬马鞭,驾车起行。
虽是深夜,季青临却异常清醒,心中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有终于脱离束缚的畅快,有对往后未知的期待,亦有对季府二老的歉疚,一时竟有些摸不准究竟是何心情。
银锣在晃动的马车中看着季青临,见他低头沉默不语,也大抵能够猜到他心中所想,便努力作出一副极为欢喜的模样,晃了晃他的胳膊道:“公子,我们先去哪儿?”
季青临抬起头来,稍稍愣了一会儿。
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之前只是想着出京,至于去哪里,他总觉得走哪算哪顺其自然就好,可现在既然出来了,总是得给出个方向的。
想着,他便掀开帘子对车夫道:“离京最近的是哪座城?就先去那里吧。”
车夫也未回身应答,只扶着草帽点了点头。
季青临靠回车中看向银锣道:“你不休息一会儿?”
银锣摇头笑道:“我还不困,公子先睡,到了我叫你。”
季青临点了点头,便往车后挪了挪,靠在窗边闭上了双眼。
在晃动的车厢内想着心思,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的耳畔传来一阵断断续续,似有若无的清脆铃音。
再睁开眼时,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
季青临抬眼看了看窗外,似乎还是夜里,外头黑漆漆的一片。
他扭了扭睡僵的脖子,转头看见银锣神色颇为紧张地扒在另一侧窗边,不住地向外探头探脑,似是在寻找什么。
季青临轻声唤道:“银锣?”
银锣闻声回过头来:“嗯?公子你醒了?”
季青临点了点头,坐起身来:“你找什么呢?”
银锣愣了一下,随即否认道:“没、没找什么啊。”
季青临见她这话答得迟疑,目光又有些躲闪,更确定她必是心中有事。
正在这时,又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那铃声缥缈不定,忽近忽远,让人听不出是从何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