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再饮一口咖啡:&ldo;柳五,你当真这样看我?&rdo;
柳五凝视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ldo;浮生,当年倒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变得这样……令人心疼。&rdo;
我微微震动,抬眼与他对视,柳五的神色里没有同情,只有关心。
我垂下头去。
&ldo;你知道了多少?&rdo;
柳五沉吟了一下:&ldo;不多。看起来,很多资料,都已被人有意毁去。我只知道你两岁丧父,五岁随母远嫁,十八岁进入家族企业,立下汗马功劳无数,从而被克劳尔家族破格承认,拥有第二继承权。之后,便是二十岁时,格雷正式入主克劳尔家族不久,你叛变失败,从此流落不知所踪。&rdo;笑了一笑,&ldo;这些都对不对?&rdo;
&ldo;对。多么枯躁无聊的故事,是不是?&rdo;我无奈一笑,&ldo;柳五,人算不如天算,我现在只想以浮生的身份活下去,忘了我是甚么家族,太子,好么?&rdo;
柳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开口时果然换了话题:&ldo;你和江,已经在一起了么?&rdo;
我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和江上天还是半主半仆,已经同床,但行房仍是不畅?这种话,即便对温和如柳五,我也说不出。
柳五将我的反应全都瞧在眼里,淡淡一笑:&ldo;那就好。你有人照顾,我也能放心一些。&rdo;笑容中竟似有几分苦涩,与平时的亘定如常不太一样。
这种事,没法解释,越描就会越黑。不过我从来都不曾想到,向来温柔、不动声色的柳五,也会有失态的时刻。
&ldo;柳五,你跟江上天很熟么?&rdo;胡乱问了一个我也不知是什么的问题,只是平常就觉得柳五和江上天的熟稔,超过了老板和职员的关系。
柳五的神情已然恢复平静,笑道:&ldo;何止是熟。我、江上天还有石磊都是世交,又是同班同学,当年人还称三剑客的。只不过他们家里都有生意,我家却是行医的,若不是他们两个硬拉我去读管理,我现在只怕正拿着手术刀呢。&rdo;
&ldo;那你怎么没去帮石磊?&rdo;
我纯然好奇,却不想一问之下,柳五面上微微泛出尴尬,言语也有些支吾:&ldo;这个……&rdo;
&ldo;什么?&rdo;我恶劣,大是好奇,追问不放。
&ldo;我当时正在狂追江上天的表妹,自然要……谁想那女孩很快嫁人了。&rdo;柳五说得轻描淡写,却止不住我笑咪咪望着他的神情。
想不到从来镇静不惊的柳五也有这一面,机会难得,我正想出言调侃他几句,却听柳五别在衣襟上的微型通话器响了起来,传来江上天沉稳的声音:&ldo;柳五,有人寄了两盒录影带过来,标签上画着一杯酒和一把剑,不知有些什么,你过来一起看看。&rdo;
&ldo;好,我就来。&rdo;柳五关上通话器,笑着转过身,&ldo;浮生,我去一下,你要不要‐‐&rdo;话音未落,他的笑容已经凝结在面上,几步冲了过来,扶住我,慌乱道:&ldo;浮生,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rdo;
&ldo;那是……他……我……&rdo;我一阵头晕,再也说不下去,只隐约知道柳五已将我扶坐在沙发中,又拿了杯水递到我唇边。
&ldo;喝点水。&rdo;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情绪算是稳定下来,全身却依然软弱:&ldo;那两盘带子……是我,是当年我被……&rdo;
虽然我说得语焉不详,柳五稍一想,已经明白,声音里陡增怒意:&ldo;是你被虐待的镜头?&rdo;
我闭上眼,无力地点了点头:&ldo;酒和剑……是标记……&rdo;
以为已能忘却,原来,那些痛苦和屈辱还沉积在心底,从不曾离去。
&ldo;我这就去告诉江。你在这里不要动。&rdo;柳五的语声前所未有的冷峻。
我仓促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眼中不自觉地满是求恳:&ldo;别看……那是我的噩梦……一辈子的……&rdo;
下一刻,我的身子已被紧紧搂住,温暖的胸膛,平稳的心跳,传递给我最有力的安慰,一张唇柔柔地落到我的眉梢,眼角,面颊,最后停在我的唇上……柳五没有说话,只选了这种最直接的方式,给我承诺,让我安心。
?地一声,门被突然推开,一个人闯了进来:&ldo;柳五,我到处找你‐‐&rdo;
语声突然中止。
紧接着,是隐隐怒意的声音:&ldo;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do;
竟然是这数日来常在此地出没不定的石磊。
我稍稍有些放心。虽然问心无愧,但若来者是江上天,看见这一幕,只怕话都不用说,我便会直接被丢下楼去。
柳五神态安静,语气平和,丝毫没有被人发现抓住的害怕:&ldo;我们在做什么,正如你所见。&rdo;
&ldo;他是江的人。&rdo;石磊瞪着柳五,眼里闪动着怒气,&ldo;你明知道,江是真的喜欢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