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狼患消除了,仅仅丢了一头价值二两银子的猪,还用去不超过二两银子的酒和豆油总价值不超过五两银子,却得回整整二十八张狼皮,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二十七张半。
这都怪二狗子太笨,看着人高马大的,也有一把子傻力气,可真到干活的时候才知道,手比脚还笨,真能把死人气活过来!
扔火把的时候,别人扔下去都引着柴火了,他的火把还没点着,有五六匹狼就是从他那个口子逃掉的,小三十两银子呢。
再来说说这剥狼皮的事儿,可真是能把刚活过来的人再气死过去!
人家郑钧手把手的教他,他可好,郑钧一扭脸的功夫,好好的一张狼皮硬是被他拦腰剥成两张,别说五两银子,能卖二两就烧高香了。所以这实打实的二十八张狼皮硬生生的被二狗子弄成了二十七张半,放走了那五六张就是提也别提了,省的干生气!
就为着那二十七章半的狼皮,村里也吵吵好几天了。
那可是一百多两银子呢,怎么个分法?要是按户均分,一户能得一两多银子,那些家里人少的还行,十几口人的,就少的可怜,尤其是在灭狼行动上,人口多的,出力也多。
“凭啥我家出了三个人才得一两银子,你家就出一个,还是个半大小子就也得一两?这不是说我家三个壮劳力还比不过你家一个半大小子么?”
“大嫂子诶!您管的可真宽,那您真么不去管管小粪蛋儿家呢?她家可是一个人没出,照样能得一两银子!您管了她家再来说别的,我可等着您呢!”
要是按人头分,更不得了,村里六百多号人,均分下来一个人二百来文,倒是不少,不过这也有怨言的。
“凭什么我家三个大人,两个劳力,卖命得来的银子跟他家两个奶娃娃拿的一样多?我家长柱他爹都差点被狼咬了腿!”
“一百三十多两银子,看着多,谁见过这么多银子钱?要换成铜钱那得好几箩筐吧,一说起这个就来气,被二狗子活生生糟蹋了的也有三十多两,换成铜钱怎么着也能装一箩筐吧,就那么给糟蹋了,气的我当时都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就是,这银子谁都能要,就是二狗子不能!那家伙就不是去干活的,那是去捣乱的!没他咱也能圈住那些狼!”
“就是,三十多两银子均分到各家那是二钱多银子呢,凭什么就让你二狗子给糟践了?你没能耐,好好在家呆着啊,逞什么强呀?怎么哪都有你呀?瞧他那样,一看就是个败家玩意儿。”
“这三十两银子就该二狗子赔出来,凭什么他一个人手笨,就得要咱大家伙贴银子呀?”
二狗子粗着脖子,红了脸,三十两银子,就是卖了他全家也赔不起,“最……最多,我不分银子,我不赔钱!”
“三叔,看您老说的这话?二狗子咋去的,大家伙谁不知道?要不是没人愿意去,人二狗子能去了?你说人放走了五六匹狼,可人家郑兄弟可说了,做啥都不能做绝了,这正经该放的,二狗子也是歪打正着,再说那弄坏的狼皮,还不是你家小子手笨,把弄了个大口子的给他?人家郑兄弟在一边可是看的真真的。”
“大牛这话说的在理!这狼可是人家郑兄弟出的主意逮住的,小狼崽子也是人家郑兄弟亲自从狼窝子里捉来的,按理说,这些狼皮就该都给郑兄弟送过去,也省的你们一个个老爷们跟老娘们一样斤斤计较,老娘们不在家好好待着,就知道吵吵!”
里长张大年终于逮住机会发话了,乘机骂了一顿,也把狼皮的归属做了决定,省的为了几两银子吵吵个没完,坏了情分,话说出也就收不回来了,忍着肉疼,让张大牛带几个人把皮子给郑钧送去,他改天再去,眼不见心不疼吧!一百多两银子呢!
郑钧看着张大牛带着二狗子担来两担子狼皮,笑了,转头去看瑶光,见她点头,给她一个赞同的眼色,让张大牛二人把狼皮再担回去,嘱咐瑶光几句也跟着去了村里。
张大牛自是知道郑钧若是收了这皮子,村里便不欠他什么情分了,这次的事儿也就等于白做了,至于那二十来张狼皮,郑钧还真的不稀罕,刚才推波助澜的把狼皮担来,也不过是给郑钧做个人情罢了,是以并不推辞,仍旧担着狼皮和郑钧一道回了村子,二狗子本就拙于言行,自然是跟着张大牛行事。
村里人眼见着到手的银子又飞了,心有不甘,偏又说不出个什么来,这时又见张大牛,二狗子把狼皮有担回来,看样子是要送往祠堂,里长可还在哪呢!
这是干什么?莫不是不要了?又要给大家伙分了不成?
郑兄弟可真是个好人呢!
就是!瞧人家这做派,到手的银子不要还想着咱大家伙呢!
以后人家郑家要有什么事,咱都得上去搭把手,可不兴站干岸,看热闹!
“郑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张大年满脸掩不住的喜色,这郑兄弟办事真是大气,一百多两的银子硬是眼都不眨一下就给他送回来了!
“张大哥,大家伙出力弄来的狼皮,兄弟怎么能一人独吞,太过不合情理了!就是大哥偏我,也不是这么个偏法!”郑钧抱拳跟张大年见礼。
“什么合力,不是兄弟你,老哥哥这会还为这猪圈那头发愁呢,大牛你一会儿还给郑兄弟担回去!就是老哥哥偏你些,他们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大家一样的出力,怎么独独的偏了兄弟,莫不是张大哥不当兄弟是村里人,跟兄弟客气呢?”
“郑兄弟说哪里话,郑家可是咱村里的老住户了,谁要敢有这想法老哥哥头一个不饶他!……也罢,既如此,老哥哥也就不推了,厚着脸皮给大家伙分了。”
“正该如此才对!”
“那兄弟看这银子怎么分配才好?”他实在是想不出法子,怎么分都有怨言。
郑钧闻言沉吟片刻,笑道:“既然张大哥信任兄弟,兄弟就托大出个主意,大哥且听听,看行不行。”
“兄弟你说,老哥哥这儿听着呢。”
“这些皮子卖了银子也不过一百三十多两,看着不少,其实均分到各家各户也没有多少,顶不了大用,倒不如用这银子给村里办点事儿。倒不如先补给丢猪的人家,既然是狼拖了他家的猪,就该在狼身上再补回来才是!再者村里猪圈,也很该用青砖石料重新垒的厚些高些,结结实实的,就是来再多狼也不怕了,村里还有好几处的围墙也该修修了,还有两头的大门也该换个结实点的,祠堂也该再修缮修缮,这些银子就足够了,即办了事儿,又不用村里摊银子。这只是兄弟的一点浅见,老哥哥也只当闲话听听,当得用就挑拣着用用,当不得用就当个闲话听听,这事儿还是得张大哥你这个当里长的拿主意才行。”
张大年哈哈大笑。“郑兄弟想的就是周全!说实话,老哥哥我前些日子还为这几处的修缮发愁呢,这几日忙活的竟忘了干二净。兄弟可是给老哥哥帮了大忙了,中午别回去,上家里喝酒去,我还攒着一坛子好酒呢。”
“张大哥这儿还一摊事儿呢,兄弟就不添麻烦了,张大哥且先忙去,酒什么时候不能喝,等张大哥闲了,咱再好好的喝点儿!”
“好!那我就不留兄弟了!改天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