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无声,温言轻轻起身,在床边静坐数秒。
他走到作为隔断的帘子边,抬手掀开帘子。
温静睡得正香。她身上穿得整齐,这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末世,即使在夜里,也不能完全放松。
他慢慢走过去,伸手轻触温静右耳垂,不过两秒,旋即收回,目光幽深。
妹妹六岁时,将妈妈一副夹式耳坠戴在耳朵上,却自己摘不下来。她怕被妈妈说,就跑来找哥哥帮忙。
半大的小伙子出手重,自觉没用什么力气,便将耳坠拽了下来。
妹妹却哇地一声哭了,耳垂上鲜血直流。
这件事最终仍然是以他被暴揍一顿结束,而妹妹耳垂上至今留有一道浅浅的凹痕。
温言手指轻动,刚刚那道细细浅浅的凹凸感仍在指间停留。
这是他的妹妹,没错,一定是!
第二天,温静身心舒畅地醒来。她当初在技校里,也算安全,但每天都不敢睡安稳,到了钟玉轩这,当然不能和末世前的状态比,但确实从身到心都放松许多。
她照旧在大院里跑步,路过保洁的老大爷时,她停下脚步。
每天这个时间跑步,总能遇到这位老人,但从没说过话。
六月的早晨,阳光虽然没那么毒,却也晒得人身上热乎乎的。
老大爷看上去有七十岁了,头发全白,佝偻着背,正一下一下认真地清扫地面上看不见的灰尘。
温静走过去,客气地开口:&ldo;老人家,我帮您吧。&rdo;
老人拄着扫把直起身,迎着阳光眯眼打量她,随后笑着摆摆手,慢悠悠地说:&ldo;不用了,姑娘。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你若是把我的事做了,那我不就没用了?&rdo;
&ldo;您这么说,我更无地自容了。&rdo;温静自嘲道。
&ldo;杨教授。&rdo;身后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
温静回头,只见一个二十四五的女子向他们走过来。
女人身形窈窕,皮肤细腻,初夏穿了个连衣裙,走路很注意仪态,看上去气色不错。
杨教授笑着点头,算是和女子打了个招呼。
那女子从温静身边经过,侧脸对她笑了笑。
温静这才发现,她居然是化了淡妆的,难怪气色不错。
温静挑挑眉,这姑娘她知道,名叫lily,在大院里算是个红人。
lily见温静看她,笑道:&ldo;你要没事,上我那坐坐?聊聊天什么的,我一个人怪无聊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