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苏暮晚去洗手间,迟骋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等候,蓦地,包间里忽热漆黑一片,停电了?迟骋一惊,不会这么倒霉吧?他正想着,房门被推开了,&ldo;暮晚,等一下,屋里太黑了,我开手机给你点光,免得你绊到。&rdo;
他正摸索着手机,就见到苏暮晚手上拿着蜡烛走了进来,橘黄色的一点光忽明忽暗,摇摇曳曳。
&ldo;你倒是有先见之明。&rdo;他笑道。
待苏暮晚走近了,他才愕然发现,原来她拿着的并不仅仅只是一根蜡烛,而是一根插着蜡烛的蛋糕。
&ldo;迟骋,生日快乐!&rdo;苏暮晚捧上蛋糕,笑着说道。
迟骋的眼睛再次湿润了,这女人真是!原来她刚刚出去,是为他准备生日蛋糕。他平复一下呼吸,笑着嗤道:&ldo;怎么这么多花样?&rdo;他伸手接过蛋糕,放在餐桌上。
&ldo;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多花些心思也应该。何况这是你19岁的生日,迟骋,你成年了,难道不值得庆祝吗?&rdo;苏暮晚将一把水果刀递给迟骋,&ldo;好了,小寿星,切蛋糕吧。&rdo;
迟骋却没有接,他摇头道:&ldo;我不切,切了就分开了,我不喜欢。&rdo;
苏暮晚为难,&ldo;那要怎么吃?&rdo;
&ldo;不如……就这样……&rdo;迟骋话音一落,就拈着一块蛋糕抹在了苏暮晚的脸上,苏暮晚反应过来,她又气又笑,&ldo;好啊你!太过分了!&rdo;她也抓起一块蛋糕要抹回去,可是迟骋反应快,躲了开去,苏暮晚追着他,扯住他的衣服,终于得逞,迟骋也不甘示弱,抓了蛋糕又冲苏暮晚招呼过去,苏暮晚赶紧躲,却不敌迟骋的力气,被他抓住,涂了一脸奶油,两人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互相追逐着,笑闹着,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最后,以苏暮晚的胜利告终,她将整个蛋糕直接朝迟骋的脸上扣了过去,迟骋都懵了,看着他满脸都是蛋糕,只看得出眼睛和嘴巴,傻呆呆的滑稽样子,苏暮晚捧着肚子哈哈哈大笑。
在回去的路上,车里还弥漫着一股奶油的甜腻香味,苏暮晚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了迟骋一眼,问道:&ldo;你今后有什么打算?&rdo;
原本哼着小曲一派轻松怡然的迟骋听到问话后,猛地绷紧了脸,他抿唇道:&ldo;嫌弃我了吗?&rdo;
苏暮晚摆摆手,说道:&ldo;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既然已经成年了,也该想想以后走什么路?&rdo;
关于那些将来的事,迟骋一想到就觉得很沉重,他以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想要考虑,却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应当如何接续过去和将来,他是一个有着不良记录的人,就好像别人都在平底上踏实地前行,而他呢,却在一个坑里扑腾着,他还有将来吗?
第016章未来
迟骋闷闷的,&ldo;不知道,没想过。&rdo;
苏暮晚瞥了他一眼,&ldo;我就知道。&rdo;
迟骋急,&ldo;暮晚,我……&rdo;
苏暮晚伸手做了一个微微下压的动作,安抚道:&ldo;我知道,不要急。我已经给你想好了,我们慢慢来,先学一些基本技能,我已经给你找了驾校,你先去考个驾照回来,怎么样?&rdo;
迟骋想了想,点头道:&ldo;麻烦你了。&rdo;他两只手捏着安全带,有些不自在。
苏暮晚露出惊讶的神情,&ldo;哟,你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rdo;
迟骋嘿嘿笑,&ldo;我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rdo;
苏暮晚呸了一声,她腾出一只手来拍了一下迟骋的头,叱道:&ldo;什么破比喻,不要来恶心我!&rdo;
迟骋诶呦一声,揉着头抱怨道:&ldo;暮晚,你怎么这么暴力!&rdo;
&ldo;这是给你的教训!让你知道不能乱说话!我已经很客气了。&rdo;苏暮晚挑眉说道。
就这样,迟骋被苏暮晚丢到了驾校去学车,他很用心,人又聪明,动手能力也很强,学起车来毫不费力,上手极快,属于教练很喜欢的那种灵活又机敏的学员。
但显然不是所有学员都能像迟骋这样深得教练的赏识。
这天下午,迟骋练车结束,正准备回家,却在经过驾校一楼大厅时,听到一阵吵闹声,他不由地驻足看过去。
&ldo;你是白痴吗?&rdo;一个五大三粗的教练指着一个短发女孩高声叱骂,&ldo;我让你停车,你踩什么油门?嗯?前头那么大一个红灯你看不到吗?你不是来学车的吧,你是来自杀的吧?&rdo;
那女孩低垂着头,一个劲儿地说:&ldo;对不起,教练,对不起,我刚刚太紧张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rdo;
那教练却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ldo;你可饶了我吧,我还想要这条老命呢。我早就说过,我不爱教你们这些女学员,费时费力不说,还随时有生命危险。这样吧,我给你安排其他教练。&rdo;
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在这间驾校上演,迟骋早已见怪不怪,他不以为意地向门口走去,却不防猛然间撞进一双眼里去,这双眼的主人有一张苍白的脸,正是方才那个被教练狠狠叱骂的女孩,她此时抬起了头,泪盈于睫,戚戚恳求道:&ldo;教练,我会认真学的,你别把我转走,我已经换了好多个教练了,只有你教我的时间最长。&rdo;
她哭泣时的模样,莫名地让迟骋想起了当初苏暮晚在她面前痛哭时的神情,要是那时伤心的她,有人安慰,有人帮助,该有多好,这是他后来的几年里无数次回想起那一幕时,心里最强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