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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ldo;当然。&rdo;陈坚从没有把方行当敌人，即使他们现在已经疏远许多。他摇晃着站起来，拍拍方行的肩，&ldo;你还有大把时间找真爱，我和杨州可没几天了。&rdo;

方行嘴角微微一翘：&ldo;他什么时候走?&rdo;

陈坚摇摇头。这个问题他逃避着不问，杨州也没主动坦白。

&ldo;我们什么时候发表独立声明?&rdo;

&ldo;等着吧，白鸽派会有动作的。&rdo;陈坚打了个哈欠，从衣帽架取了大衣，摆手示意方行不用送。手伸进口袋里，忽然摸到一个尖细的硬物，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扔给方行，&ldo;今天收拾东西时d3看到的，你十岁的时候刻的巴别塔。&rdo;

&ldo;你还留着啊……谢谢。&rdo;方行用指腹摩挲着粗糙的雕刻，心中忽然翻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是我的，没人能把我们分开，我必须告诉他我爱他。

陈坚拉开房门，方行刚要张口喊他，陈坚却停下了脚步。方行紧紧握着他的小塔，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问：&ldo;怎么了?&rdo;

&ldo;你说……&rdo;陈坚迟疑了很久，内心的期许和躁动如同漫天闪烁的星星，在这无月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轻声问：&ldo;你说……如果我们胜利了，杨州会不会和我在一起?&rdo;

&ldo;咔&rdo;的一声，方行把他的通天塔捏碎了。&ldo;你做梦吧?&rdo;他不再掩饰自己的尖酸刻薄，&ldo;他怎么可能留在这个破地方?&rdo;

陈坚虽然早就看得清楚，可心底一直藏着点小小幻想，如今被方行彻底打破了。

&ldo;说的也是。&rdo;他黯然地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陈坚的心情并不好，看到自家别墅从里到外透着诡异的红光后，更觉头疼无比。

&ldo;d3，你搞什么呢!&rdo;陈坚气冲冲地推开门，被盈满视野的大红色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ldo;说是喜庆。&rdo;

那声音真好听。陈坚迟钝地转动脑袋，看到了壁炉边的杨州。头顶俗艳的红色灯光打在他身上，融合成一种清淡的粉色，宛如早春的一枝桃花，开得矜持。

杨州见他站着不说话，无意识地皱眉：&ldo;你不会又喝醉了吧。&rdo;

&ldo;没，我酒量好着呢。&rdo;陈坚大步走到他身边，把人抱了个满怀，低头一嗅，仿佛真有花香。

杨州用胳膊肘撞他的胸口：&ldo;放开。&rdo;

&ldo;不放。&rdo;陈坚得意地笑了，右手顺着他的脊背缓缓抚摸，&ldo;其实你很喜欢我，是吧。听说unpo以前有个人摸了你一下，被你揍得差点断子绝孙。&rdo;

杨州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安东尼奥落此下场是因为他求而不得，试图给杨州下药。不过他没解释，一本正经地恐吓：&ldo;你也想试试?&rdo;

&ldo;那也得等我睡到了再说啊。&rdo;陈坚躺倒在沙发上，半真半假地说：&ldo;我技术很好的，你不抓紧时间，以后可没机会了。&rdo;

这句话突然刺痛了杨州，他冷下脸质问：&ldo;你还真上赶着送死?&rdo;

&ldo;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rdo;陈坚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复又嬉皮笑脸，&ldo;如果我们真的独立了，你就是外国人，申请公民资格很难的。跟我结婚倒是可以，不过我得考虑考虑……&rdo;

&ldo;陈坚!&rdo;杨州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人拽起来，&ldo;好好说话!&rdo;

陈坚的笑容不见了。他覆上杨州的手背，轻柔地掰开他的五指，动作慢条斯理，语气没精打采，&ldo;生什么气啊。我知道独立很难，但我不会死的。就算失败了……你们联合政府那么人道，不会判政治犯死刑的，最多就是两百年，还得好吃好喝地把我在监狱里供着。怎么看我都不吃亏啊。&rdo;

杨州觉得眼睛里有些痒，他抿紧嘴唇，不胜严寒似的瑟缩一下。&ldo;为什么?为什么你非做不可?&rdo;

&ldo;如果我想在基地里混一辈子，平平淡淡地死去，一开始就不会跟着弗拉基米尔，也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有些错误需要被矫正，哪怕绝大部分人视而不见。而有的路一旦踏上了，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rdo;陈坚习惯插科打诨，这样正经地说心里话，他一贯讨厌，觉得自己仿佛变得软弱了。可是在杨州面前，软弱一次似乎也无妨。陈坚握住他的食指，放到唇边吻了一下，说：&ldo;不过我真的很感谢自己当初的选择，不然也不会遇见你。&rdo;

他的吻如同一根扎入指尖的针，让杨州体会到十指连心的痛楚。他用力甩开陈坚的手，胸口突兀地起伏着。

陈坚望着他，真诚、平静，还温柔地笑着，一点也不见平时油滑的样子。杨州却如鲠在喉，只想把这个骗子丢到海里去，让他永不见天日。

房间里一阵静默，配着塑料感十足的红光，像一部滑稽的电影场景。陈坚表白后也颇不自在，迁怒般地喊：&ldo;d3，滚出来!&rdo;

&ldo;什么事?&rdo;d3不紧不慢地从小房间里出来，安德鲁别扭地迈着小碎步，像个仆从似的跟在他身后。

&ldo;把灯光换了。&rdo;

&ldo;为什么?&rdo;d3不太乐意，&ldo;红色多吉利呀。&rdo;

&ldo;辣眼睛。&rdo;陈坚没好气。

&ldo;你看，&rdo;安德鲁被捉弄了一整天，终于找到机会扬眉吐气：&ldo;我早就说了你的审美系统有问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