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在楼下见到程非池,就有点害臊,难得扭捏起来,没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地跨坐到车后座,而是并着腿优雅地侧坐下来。
程非池扭头看了一眼:“身体不舒服?”
叶钦听到“舒服”俩字就紧张:“啊?没有啊。”
“侧坐重心不稳,”程非池道,“抓紧我。”
叶钦一惊,忙抬胳膊环住程非池的腰。
不用面对面,叶钦的胆子就大了很多,行到半路,在车后座嚷道:“你2月13号生日,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程非池:“忘了。”
叶钦撇嘴:“你骗人,哪有人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啊!”
自行车拐了个弯,到人烟稀少的岔道上,程非池说:“真的,我不过生日。”
鉴于这家伙从来没骗过自己,叶钦勉强信了,没为他过生日的愧疚感也减轻不少。
但礼物还是要送的。
到家门口,程非池说要去打工,调转车头就要走,叶钦憋了半天说不出口,情急之下一把拽住车后座:“不准走。”
程非池愣了下,扭头看见叶钦撅着屁股往后赖的姿势,禁不住笑了:“好,我不走。”
说着把车停在路边,原地站着等待叶钦发话。
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叶钦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又没了大半。
他不是没送过人礼物,朋友过生日,什么手表啊模型啊他送出去不知道多少个,送手工制品却是头一回。
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做完才觉得怪怪的。一个破罐子,几颗破星星,网上买材料九块九还包邮,叶钦怀疑自己当时脑袋被驴踢了,那么多精美昂贵的礼物不选,居然选了这个,难做得要命不说,成品还简陋到不忍直视。
已是初春,到家时天还亮着,叶钦这一纠结就生生从天亮磨叽到天黑。
偏偏他自己毫无所觉,抱着他的书包扯拉链玩,一会儿扯开一会儿又拉回去,耳边弥漫着无规律的刺啦声。
程非池先等不住,眼看夜幕降临凉风习习,他怕叶钦在外面着凉,提议道:“先进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
“不行!”叶钦急急打断,深吸一口气,手伸进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往程非池怀里塞,视死如归道,“你先看看这个!”
信封叠得方方正正,看着像情书。
程非池嘴角噙着的笑却只维持到展开信纸的那一刻,笑意逐渐收敛,眼神越发凝重。
叶钦怀着点紧张羞涩,瞅着心惊胆战,心想难道又写错别字被程老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