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本性难移。夏茨不堪忍受地想着,出去到帕蒂的身边。
「母亲,我待会就走。」
「难得回来,不再多待一会吗?」帕蒂吃惊地望着他,手掌微微颤抖,「……好吧,我明白……你是应该出发了。」
「走了好!」霍尔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冷笑着说,「回来就是浪费粮食,浪费我的钱,整个一赔钱货!」
夏茨无视了父亲的辱骂。
毕竟从小到大听了这么多年,这类话早就已经无法再对他造成伤害了。
帕蒂忽然把锅放下来,又把煤炉提进屋子里,坐在一边不说话。霍尔见自己的饭没热好,便大声喊道,「我的饭呢,婆娘?」
帕蒂说,「你自己去热吧。」
霍尔勃然大怒,「老母猪,我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干的!」
夏茨听不下去,张嘴想反驳霍尔的话,但是赶在他前面,帕蒂就叫喊起来,「你养我?家里的菜是我种的,鸡是我养的,饭是我烧的!你做的只有拿走家里仅剩的几个铜板去买酒喝!」
母亲……是在跟父亲叫板吗?夏茨呆住了。这真是第一次见到。
对面的男人也呆住了。这个素来隐忍的女人怎么今天敢抬高声音了?过了许久,霍尔才回过神来,咆哮道,「闭嘴!满口谎言的老母猪!」
这么快就暴跳如雷了。
还是不跟这样的人争执了。反正对方也不讲道理。
夏茨一把拉住帕蒂的手,拖着她往外走,「咱们一起离开吧。我不敢说让你过上好日子,但总比在这里强……」
这回很奇异的,帕蒂居然没有挣开他,没有说要留下。也许母亲是真的受够了父亲。
正好,他现在长大了,有能力赡养母亲。以后他们就能开始新生活了。
夏茨兀自雀跃着,后脑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他来不及反应,就翻转着倒在地上。只见霍尔拿着酒瓶,狰狞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我这里是旅店吗?」
湿腻腻的感觉在脑后铺开了。夏茨有点晕眩,视野中的帕蒂尖叫了起来,「霍尔!你这个疯子!你把他杀了!」
「瞎嚷嚷什么,就是出点血而已,谁没经历过的事。」
「霍尔!」帕蒂愤怒地转身,这么多年的积怨瞬间爆发出来,使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你怎么敢这样打他!我要你偿命!偿命!!」
「疯婆娘!放开我!」
两人厮绞在一起,拳打脚踢。
夏茨知道自己还没死。他努力直起身体,借着背包做支撑。如果他是一个强壮的男子,他现在应该还能回弹,但他不是,他正在不断地流血,四肢虚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在他面前,帕蒂抓着霍尔的脸,使劲把他的皮肉抠下来。瓶子脱手摔碎了,霍尔重重地锤击着她的脊椎,叫骂着让她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