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云黑,忽的一阵冷风吹过来,她脑子一怔,直到这会儿才算反应过来。
她手里还拿着手机,手机上还停留在高德地图里搜索“医院”的查找页面,抬头看沈寂,眯了眯眼睛。唇抿着,不说话。
再看看那头的沈寂。
他薄薄的唇弯着,眉目舒展,眸垂着,在看她,浓黑的睫毛像是黑色蝴蝶的两瓣儿羽翼,在那冷白色的面部投落下浅浅淡淡的阴翳。那双棕色的桃花眼里清若浅溪,盈着几分笑色,映出一个腮帮鼓鼓有点儿生气的姑娘。
此时此刻,温舒唯简直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堂堂一个人民解放军,马上都奔三的人了,居然还会装手疼卖惨来博取无知老百姓的同情?
你是沈三岁吗?
温舒唯默,无言以对。
沈寂也很安静。大约过了有三秒钟的时间,他才弯下腰,倾身往她贴近些许,声音低低的,听着有点儿慵懒的沙哑,“这么心疼我?”
“……”
温舒唯抬手扶了扶额,道:“正常情况下,任何关系不错的朋友说他手疼,我都会紧张得给他满世界找医院。这是对朋友最基本的关怀。”
“是么。”沈寂半抬眉,“对朋友的关怀?”
温舒唯理所当然:“对啊。”
沈寂嘴角很淡地挑了下,这回没再出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须臾,两只胳膊抬起来,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像是要做种事前的一种前奏程序,固定住她,不让她有机会掉头抛开或者躲避。
温舒唯一愣。
夏季衣物本就轻薄,她上身只穿了件长袖衬衣,只隔一层衣料,她能清晰感觉到男人温热宽大的掌心轮廓,和修长十指在她肩膀上收拢的力感。
“……”温舒唯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跳骤急,只觉全身血液都在瞬间一股脑的冲上了头顶,翻涌奔腾,瞬间将她脸蛋和脖子耳朵烧得红彤彤一片。
沈寂弯下腰,埋头朝她贴近。
温舒唯胸腔里擂鼓大作,心慌意乱头皮发麻,紧张得都快吐了。
夜色下,男人冷戾英俊的脸庞一寸寸贴近。
距离在缩短,二十公分,十公分,五公分……
她几乎已能闻到沈寂清冽夹杂烟草味的呼吸。
“……”温舒唯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脑子里搅着一团乱麻,纯粹是被吓得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都僵住。
她想,自己此时的面部表情肯定非常的狰狞且扭曲。
男人的呼吸在她唇畔位置流连了约莫半秒,便又缓缓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