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比陆濯见过的所有橱窗里的洋娃娃都要漂亮,也更鲜活。()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娃娃告诉了他,他不用道歉,而是应该被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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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父亲做生意失败,欠下了许多外债之后,道歉这件事情就已经成了他和爷爷的家常便饭,即使很多时候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还是只能跟着爷爷小心翼翼地赔着不事。
他本来以为或许他们棚户区的小孩就是应该低人一等,就像这个干部家属院里的小孩生来就高人一等一样。
可是这个从豪华轿车上下来的漂亮小娃娃,竟然第一次地告诉了他,他不用道歉,而是应该被表扬。
这样突如其来的平等的对待,一时之间竟让陆濯有些无所适从,他依然抿着唇,没有说话。
江小序偏着头,看着他,半晌没有等到他说话,不解地眨了眨眼,然后回头看向了江自林,有些委屈地问道:“爸爸,难道我说错了吗?”
陆老爷子连忙想要解释,江自林却已经撑着伞,先笑道:“没有,序序,你说得很对。”
江小序一下就又把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回头对着陆濯道:“你看,我爸爸都说我说得对,所以陆昨哥哥,你收下我的小红花和棒棒糖,我们以后做好朋友,好不好?”
小小的雨伞下面站着小小的娃娃,大大的眼睛却像大雨里的亮晶晶的太阳。
陆濯不知道什么叫做好朋友,他只知道他喜欢看着这个小娃娃的笑,从来不会收任何外人给予的东西的陆濯,便第一次伸手接过了那朵小红花和那支棒棒糖,然后认真地说道:“是陆濯。”
“嗯?”
江小序眨了眨眼。
陆濯又用很温和的声音说道:“是陆濯,不是陆昨。”
刚从法国回来的小孩子,中文发音并没有那么标准,自然也听不出其中的区别。
“有什么区别吗?”
江小序依然懵懵地眨了眨眼。
看来是还分不清平翘舌。
陆濯觉得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本来想说算了,可是在这个念头产生后的某一个瞬间,他突然又想,如果这个叫“序序”的小娃娃记不清他的名字,以后万一走丢了,找不到他,可该怎么办。
于是他低头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便签纸,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后,再标注上拼音,转过纸张,展示给江序看:“是陆濯,濯枝雨的濯。”
他一笔一划,写得非常清楚。
但这样的字对于一个刚刚回国且刚刚上一年级的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江小序歪着脑袋,左看右看,怎么都没看明白这个字是怎么回事,只能皱巴起了小脸。
陆濯还想继续教他这个字该怎么写,但那头陆老爷子的老年机已经响了。
“喂?诶,好好好,我刚送完家属大院,马上就送别墅区,马上就来,诶诶诶,抱歉啊,让您久等了。”
陆老爷子挂了电话,连忙朝江序父
()子赔笑道:“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儿还有客户催着送水,只能先走一步了,回头有时间再让两个孩子一起玩。”
说完,翻身跨上货运小三轮,用力一踩,没有踩动,转头对陆濯吃力喊道:“小濯!快来帮忙推一把!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可是!”
江序话还没说完。
陆濯就已经把便签纸匆匆往他手里一塞,扔下一句“我去帮爷爷”,就飞快跑到三轮车后,用细细的两只胳膊撑住三轮后沿,咬着牙用力往前一推,三轮终于成功上坡,紧接着就朝下飞速滑去。
陆濯顿时来不及再说一句话,只能立马跟着跳上三轮后斗,和一桶桶饮用水一起迅速消失在了南雾的破天雨幕里。
剩下江序独自撑着伞,捏着那张便签纸,着急地喊道:“可是小哥哥你还没有教会我写你的名字呢!”
然而稚嫩的童音全然被瓢泼大雨所覆没。
陆濯听不到他的喊声,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给予任何回答。
江序着急地就想去追。
他年纪小,身边又大都是家境优渥的小孩,习惯了同龄人之间无忧无虑的社交,并不能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追着叫住小哥哥,让他教会自己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