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满嘴的鲜血,牙齿脱落了好几颗,嘴唇不住的颤抖着,而孙大人也不见得有多好,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下巴颏,血水不住往下流,想站起来指责娄庆云,却又没这个胆子,只是用听不太分明的口齿,说着一句话:&ldo;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rdo;薛宸瞧不惯这场面的血腥,捂着鼻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正要出去,却被孙氏给扑了上来,薛宸被严洛东拉着后退了一步,让孙氏扑了个空,严洛东一抬脚就把孙氏给踢到一边去了。&ldo;你个狗官‐‐&rdo;孙氏被踢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嘴里原本松动的牙齿又掉了几颗,不仅疼还丢脸,不仅丢脸还愤慨,她还是‐‐晋|江独家发表薛宸站在衙门门前,一些守在门前的娄庆云的属下们瞧见她,纷纷对她抱拳致敬,薛宸以点头回礼。不一会儿,娄庆云也从里面出来了,薛宸扭头看了一眼他,然后便抬脚往前走了,这家伙一定是她刚走就跟过来了。娄庆云追上去,说道:&ldo;嘿嘿,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这不来的刚巧,正好遇上了敢对你无礼的。&rdo;薛宸将双手拢入袖中,神情看不出喜怒,漂亮的小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莹洁动人,只听她语气平淡的说道:&ldo;所以,你就这么把人打一顿,就算是给我出气了?&rdo;娄庆云瞧着自家媳妇儿,猛地摇头,薛宸意外的看着他,只听娄庆云说道:&ldo;当然不止打一顿,哪儿这么简单就算了?&rdo;薛宸停下脚步,眯眼看他:&ldo;你还想干什么呀?&rdo;&ldo;掀他老底,罢他官,哪里能让这种败类继续做官呢?&rdo;娄庆云说的理所当然,那熠熠生辉的神情让薛宸都不禁看的笑了起来,然后忍住,说道:&ldo;你是谁啊?说罢他官就罢他官?哪儿这么简单?&rdo;她之前还打算暗地里搜集这孙大人的罪证,可娄庆云的出现却让她过早的暴、露了身份,使得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展开了。娄庆云瞧着薛宸认真的模样,不禁又笑了,搂着她的肩膀,说道:&ldo;你相公我是谁啊?我掌管的可是大理寺和锦衣卫,哪个官员没点破事儿在我手里?权看他的功效和值不值得我动手罢了。&rdo;薛宸有些不解:&ldo;这孙大人有把柄在你手上?&rdo;娄庆云没有正面回答薛宸的这个问题,不过看他的表情却是能猜到一二的,反正归根结底,也就是四个字:权使人变。任何人一旦手中有了权,就会想享受更多的特权,而要享受更多的特权,就要努力往上爬,而往上爬又有几个必须的要素,一个是人脉,一个是金钱,最后一个才是能力,这种现象虽然很可悲,但是却已然形成,对于已然形成的现象,若要一次性的全都扳倒,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别说是那些整肃风纪的官员,就是皇帝陛下,想要彻底整治这种歪风邪气,都要掂量掂量,会不会牵连太大,影响太深远。每朝每代都会有除不尽的贪官污吏,这就是根源了。夫妻俩回到了卢家,将孙氏留下的乌合之众尽数解决之后,薛宸带着娄庆云去了卢家后院,见到了卢周平和木氏。两人得知娄庆云的身份之后,都显得有些局促,不过,幸好娄庆云是活络性子,总能让尴尬的局面扭转过来,就在他和卢周平一边吃饭,一边说着当年他在边境看见的那些行商们的事情,就足以让卢周平对他产生无限的好感。薛宸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也是颇有感触的。当年若是薛云涛也有娄庆云这份耐性的话,卢家和薛家后来又何至于反目成仇到老死不相往来呢?让卢氏和木氏全都痛苦了一生。薛宸也是后来才听卢周平说起卢家和薛家的恩怨,来源就是一首诗,一首讽刺商人的诗,而这首诗,便是薛云涛所作,当时薛云涛已经去了卢氏为妻,可是对于这个被迫的婚姻,薛云涛一开始有着很深的抗拒,他特别讨厌卢家那套凡事以金钱来衡量的做派,于是在第二年,跟卢氏回卢家拜年的时候,喝多了些,就即兴写了一首讽刺商人唯利是图的诗,还把那首诗像模像样的赠给了自己的岳丈卢修,卢修是个生意人,虽然认识字,可是却不懂作诗,还以为女婿是好心送了一首诗句给他,不管好不好,他都开心的收下了,还让人裱起来,挂在商行里,后来就不意外的被人看出了那首诗里的讽刺意思,卢修感觉自己被骗,勃然大怒,当场就把那首诗连带框架全都给烧了,连夜赶去了京城骂薛云涛,薛云涛也不是任人打骂之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一直瞧不起的商人岳父,两人就为了这件事至此交恶,卢修回来之后,就要和卢氏划清界限,说卢氏要么就回卢家,要么今后就别进卢家的大门。而那时薛宸都已经好几岁了,卢氏怎么可能和薛云涛分开,就选择留在了薛家,卢修大怒,要和卢氏断绝父女关系,幸好有木氏从中劝解,在卢氏活着的时候,两家还偷偷的有着来往,但卢修却是生够了薛云涛的气,而薛云涛又倔强的觉得自己没错,不过是一首诗罢了,觉得卢家人心胸狭窄,从此以后两家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对方,卢修临死之前还特意对卢周平留下了遗言,让卢周平也不许再和薛家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