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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二人想到此节，心下都不免有些发毛：&ldo;莫非苏联专家从煤炭森林中挖掘出的古生物标本，竟会是某个存在于时间尽头的怪物？即便不是，它也足够古老，古老得无法用时间坐标加以衡量，只能模糊的推测为以前。&rdo;

这时司马灰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在黑门中拾到的憋宝古书里，有几幅离奇诡秘的图画，根本参悟不透其中的内容，第二幅图中是两个套在一起的房屋，此前以为是指这座&ldo;地底测站&rdo;的内部结构，现在想来却又不像，而那个物探工程师田克强自称代号是&ldo;86号房间&rdo;，又是个双生嵌合的异相，古书中描绘的房屋会不会是暗指此人？也预示着探险队将要遇到的第二次危险。这情形似是而非，越想越让人发懵，那本书究竟是不是赵老憋所留？死在黑门中的憋宝者到底是谁？

胜香邻见附近始终没有任何变故，心中疑惑更深，她低声提醒司马灰：&ldo;不管这保密舱里装着什么东西，它都远远超出了你我所知所识的范畴，恐怕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这座仓库是使用重型水泥箱梁构建而成的密室，即使在这里面开枪，上边也听不见响声，咱们应该尽快返回供电机房，通知罗大海和刘班长。&rdo;

司马灰回过神来，宽慰胜香邻说：&ldo;你别听田克强危言耸听，他这身体只有少半截，离了那个脑死亡的植物人，最多活不过三四天，如今又咬断了自己的动脉，肯定已经死了，还能再搞出什么名堂？我未能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也算是便宜这狗娘养的恶贼了。&rdo;

胜香邻叹道：&ldo;这个人的心肠太过阴狠，连把他自己的身体切碎都毫不在乎，思之确实令人不寒而栗。可我觉得真正可怕的东西，还是苏联人从煤炭森林中挖掘出的怪物，你还记不记得那部用白色线路连接的磁石电话机？&rdo;

司马灰点头道：&ldo;那部磁石电话机里好像有鬼，可咱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与它连接的另一个通话点。&rdo;

胜香邻给司马灰指向身旁那座冰冷沉寂的&ldo;保密舱&rdo;，她现在察觉到从aφ53磁石电话机里听到的声音，就来自于这个沉睡在漆黑煤层中的古代生物。

司马灰心头一沉，正待再问，忽觉白光刺目，眼前忽然亮了起来，原来是那部&ldo;高功率地下供电机&rdo;恢复了工作状态，库房内的应急灯照如白昼，他暗道一声：&ldo;来得正是时候。&rdo;立刻同胜香邻凑到观察窗前向内窥探。

这座&ldo;保密舱&rdo;里并没有安装照明灯，二人透过观察窗看进去，就见最深处仍是一片漆黑，田克强的半截尸体就趴在地上，周围血迹斑驳，而黑暗中则似有个枯化蝉蜕般的物体，尸血流到那枯黄的表皮上，就仿佛遭到吸噬一般全部渗透进去，但是那东西多半都隐在黑暗处，也看不清它的形状轮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地底矿层里的岩心标本。

司马灰定睛再看时，&ldo;86号房间&rdo;的尸体却已不见了，地面上空留下一片血痕，他暗觉心惊，老子只眨了一下眼，怎么&ldo;保密舱&rdo;内的尸体就没了？好像在一瞬间就被拖入黑暗中去了，真他妈的见了鬼了，那里边到底是些什么？不过这东西既然有形有质，又被关在厚重坚固的&ldo;保密舱&rdo;内，它应该不可能逃得出来。

这时仓房内的应急灯又似是电压不稳，忽明忽暗地闪了几闪，随即冒出一团火球，灯光同时熄灭，司马灰本来想要留下来继续辨明情况，因为一个已知的危险，远比未知的恐惧容易对付，可看现在的局面，原计划八成是要泡汤了，就对胜香邻一招手：&ldo;赶紧撤。&rdo;

胜香邻拽住他说：&ldo;来不及了。&rdo;

司马灰看那舱门仍然紧紧关闭，只有黑暗压抑的气氛却比先前沉重了许多，到处都充满了不祥的寂静，便将手中步枪的撞针扳开，用矿灯向周围照了照，但并未见到什么异状，就问胜香邻道：&ldo;你发现了什么反常情况？&rdo;

胜香邻说：&ldo;我的手表停住不动了，时间是零点整，分针秒针都在一起。&rdo;

司马灰立刻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眼，发现表盘上的时间也停留在了零点，实觉骇异难言，他虽然善于随机应变，可从来没想象过时间停滞是个什么情况：&ldo;时间就像是一条平静流淌的河，它怎么可能凝固不动？咱们的时间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的？&rdo;

胜香邻知道司马灰对&ldo;时间&rdo;的理解根本不对，&ldo;时间&rdo;并不是一条平静的河，它也不可能停止不动，时间的本质只是事件运行的一个&ldo;参数&rdo;，没有事件也就不会有时间存在，如今还能面对面的说话看表，就说明事件仍在发生。

司马灰还是搞不明白，既然事件还在正常发生，那么时间就不可能凝固不动，可为什么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停止了？他虽觉此事茫然难解，可心下也是十分清楚，这个怪异至极的恐怖现象，肯定与那个生存在黑暗中的古老生物有关，如果无法尽快找出&ldo;时间&rdo;的真相，那就再也别想活着走出&ldo;地底测站&rdo;了。

第九话空洞的噩梦

司马灰祖传的&ldo;金点相术&rdo;，能辨识天地万物，唯独没有提到&ldo;时间&rdo;，此刻他听胜香邻说&ldo;时间&rdo;根本不是任何物质，只是事件运行的&ldo;参数&rdo;，才若有所悟，这是否说明受保密舱内怪物影响扭曲的并不是&ldo;时间&rdo;，而是&ldo;事件&rdo;？

胜香邻道：&ldo;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在&lso;86号房间&rso;自杀之后，这座库房里一定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故。&rdo;

司马灰看四周静得出奇，这种死寂倒让人感觉愈发不安。所谓铁怕落炉、人怕落套，在一切都属于未知的情况下，很难作出正确选择。他本来不太在乎生死之事，可现下身负重任，还不想一文不值地去另一个世界报道，所以求生的欲望格外强烈，又寻思付诸行动总好过坐以待毙，就低声对胜香邻说：&ldo;你跟紧了我，咱们先退向库房的铁门。&rdo;

胜香邻答应一声，二人按照来时方向快步奔向库门。等二人在黑暗中摸到水泥墙壁，继续向两侧一找，竟然不见了库房的铁门，只有冰冷坚固的粗糙墙体，在两端无边无际地延伸出去，再举头用&ldo;pithhelt&rdo;安装的矿灯向上看，所见更是令人心惊，光束尽头处一片漆黑，完全照不到压抑低矮的库房顶壁。

司马灰瞠目结舌，骂道：&ldo;真他娘的邪了！&rdo;先是表盘上的时间停滞不动，然后地底仓库的空间好像也被扭曲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司马灰束手无策，背靠墙壁站住，一看旁边的胜香邻身子轻轻颤抖，想是吓得不轻，毕竟她和自己这参加过缅共游击队的亡命之徒不能比，就问：&ldo;你害怕了？&rdo;

胜香邻心下确实有些发慌，可还是摇了摇头，她对司马灰说：&ldo;我有许多至亲之人，都因绿色坟墓这个地下组织而死，我只恨自己是个女子，没本事报此大仇。&rdo;

司马灰说：&ldo;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们这种首都培养出来的人材就是不一样，物探、化探没有不懂的，都是飞机上的暖壶‐‐高水平，将来埋葬帝修反的重任还要靠你们来完成呢。而绿色坟墓那伙人就像生存在下水道里的蟑螂，真正应该感到恐惧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咱们越接近罗布泊望远镜里的秘密，他们就越是坐立不安。&rdo;

胜香邻点头道：&ldo;你说的对，无论如何都不该轻言放弃，否则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rdo;

司马灰沉吟说：&ldo;要想活着离开，就必须搞清楚现在的真实处境，我看咱们好像是被扭曲的时间和空间给困住了，也就是这座地下标本库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某种变化，可现实中应该不会存在这种事情，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rdo;他说到这里，不免怀疑眼前所见都是幻相，就在自己的脸上捏了一把，疼得他直咧嘴，揉着面颊道：&ldo;应该不是噩梦。&rdo;

胜香邻也是动念极快，这时镇定下来，仔细思索先前发生的种种事端，似乎有了些头绪，她对司马灰说：&ldo;也许咱们现在经历的就是一场噩梦。&rdo;

司马灰说：&ldo;我倒是听说过同床异梦，从不知两个人还能同时做一个噩梦，何况噩梦中虽然心情焦虑惧怕，却不会有任何真实感知。&rdo;

胜香邻说咱们正在经历的噩梦，并不是你我二人所发，而是保密舱里那个古老生物脑中出现的噩梦。

司马灰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了，从前有句古话是&ldo;蝶梦庄周未可知&rdo;，是说庄周以为自己在梦中变为了蝴蝶，其实也有可能庄周自己才是蝴蝶做的一场梦，这句话可以用来比喻真实的不确定性，那些看得见摸得到的东西，却未必真实可信。他问胜香邻：&ldo;你根据什么情况作出这种判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