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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昭惊了一下,皇帝今天受了什么刺激,要给她翻旧账?
这账是能翻的吗?
当然不能!
宋云昭心中警铃大响,面上却是恰到好处地表出几分尴尬,“这事儿都说过了,您就别提了,可见我修炼不到家,瞒不过皇上的慧眼。”
封奕冷笑一声,就算是拍他的马屁,这也是事实。
宋云昭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罢工了,她一本正经地开口忽悠,“皇上您要是这样那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这是有自知之明,就我这性子真进了宫没人护着,指不定哪天就去跟阎王爷报道了。”
封奕看着宋云昭,“那可未必。”
宋云昭一脸真诚地开口,“我打小在家里不受重视不说,莪的亲娘跟亲姐姐再加一个亲弟弟都拿我当仇人,只有我爹护着我。可是我爹要做官,又不能天天盯着后宅的事情,早些年我可没少吃了苦头。您以为我这性子怎么养出来的,我要是不去争,不厉害点,在家里都要活不下去了。”
封奕听到这个微微皱眉,“早些年?”
宋云昭不太愿意忆往昔,因为穿来时是个婴儿,而且对古代的礼仪规矩都不太熟悉,那时候也太小,口不能言足不能走,后来长大一些也还是个小孩,说出来的话没人信,五岁之前,她着实吃过不少苦头的。
封奕瞧着宋云昭的神色沉闷,正要开口,就听着宋云昭又说道:“是啊,说起来陛下可能不信,我其实很早就记事了,我现在都能清清楚楚记得三岁时的事情。那时候我母亲因我不是儿子迁怒厌恶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她以为我不记得,其实我都知道。”
“因为她的厌恶,照顾我的奶娘很是忽视我,那时我常常吃不饱的,所以小的时候总是瘦瘦的,可她们却对我爹说是我挑食任性不吃饭,因此父亲还曾骂过我一顿。”
“我那时候太小了,根本无法反抗,所以那几年确实很辛苦。皇上可能想不到,我父母双全,又有兄弟手足,结果我的日子却过得水深火热。”
封奕听到这话却深有体会,因为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后来呢?你是怎么做的?”封奕让人查的只是宋云昭近几年的事情,小时候的事情确实不好查也没查。
“在我们家是没有人给我过生辰的,姐姐有,弟弟有,唯独我没有。五岁那年,奶娘拿走了我的月钱,我想吃点好吃的都没钱去买,我不想再这样忍饥挨饿,被人欺负,于是生辰那日故意让我身边的丫头去请我父亲来吃饭,皇上能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封奕看着云昭,“你的月钱都没了,后宅也没人给你过生辰,令尊前去时就发现真相了?”
“皇上英明,奶娘知道我母亲厌恶我,有关我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所以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那天父亲到的时候,桌子上只摆着一碗冷饭,一碟青菜,连一碗长寿面都没有,我爹当时抱着我都哭了,我那时才知道,家里头还是有一个人真心疼我的。”
“后来呢?”
“后来我爹就把照顾我的奶娘一家全给发卖了,又跟我母亲大吵一架,也就是从那次起我明白一个道理,受了委屈得说出来,不说谁知道你受委屈?”
封奕看着宋云昭,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羡慕的,他跟宋云昭一样,都是不被喜欢的孩子,但是至少宋云昭还有个爹真心疼她,可他呢?哪一个都是指望不上的,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深宫里挣扎活着。
宋云昭的眼睛盯着皇上的神色,瞧着他颇为动容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治愈一个人的伤口,只需要撕开自己的伤口给他看。
虽然这话很残忍,但是很有效果。
看看皇帝看她的眼神逐渐温和起来,她就知道自己没做错。
“皇上瞧着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吗?”宋云昭试探着问道,她进宫这么久,皇帝从未在她跟前提过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她不能再做个聋子瞎子,所以今日就小小的伸出一只小脚试一试。
“怎么,你还能为朕解忧不成?”封奕乐了,看着宋云昭的眼神带着戏谑。
“那您说说看什么事情,说不定臣妾真的有办法。”宋云昭像是赌气一般说道。
封奕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但是大约今晚的气氛太好了,大约是惺惺相惜,大约是大家都是受难人,他难得开了口,“入夏之后南方汛期已至,如今已传来几处堤坝冲毁的折子,朕正在为救灾的事情烦心,爱妃可有好办法?”
宋云昭:……
告辞!
皇帝太过分了,上来就开大,这还让人怎么接话?
瞧着宋云昭眉头紧皱的样子,封奕就乐了,让你说大话,这会儿打脸了吧?
宋云昭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臣妾也不是很懂这些,但是却知道治理河道非易事。”
“不是很懂,那你还懂一些,说来听听。”封奕故意追问道。
宋云昭心里哼了一声,瞧着皇帝上了钩,这才慢慢说道:“臣妾不会治水,但是却知道灾后安置灾民也非易事。”
封奕听着云昭这话就顺势问道:“你还知道这些?”
“臣妾是听家父以前提过几句,皇上,我父亲做过十年知县,地方上也曾出现过这些事情,见过家里长辈帮着安置灾民,所以略知道一些。”
“家里长辈?”封奕狐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