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阴谋
“你是谁?”莫忧冷冷的看着闯进小院的陌生人,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要跟我到回迄,一切自会明白。”来人很有自信的看着她,“或许,你希望我把她们都杀了之后,再绑你回去。”说罢深深闻了一下自己的弯刀,“不过我更喜欢你选第二种,因为好久没有闻到血的味道了。听说你是武烈将军的女儿?”
他的动作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红着眼睛的狼。
“连这个你都知道,真是不简单。你等一下,我忙完就跟你走。”片刻的紧张后是淡漠的从容,此时此刻,还不忘屋中的人。
“我还要带走一个人,”仿佛要欣赏她们脸上的惊恐似的,故意顿了一下,“那个女刺客,就在你们这里吧。”
莫忧愤然挡在他的面前:“你休想!她是不会交给你的。”
来人的眼中红芒一闪,不怒反笑,“反正上头是要你们两个,至于是活人和死人没有多大区别,一样可以置世子于死地。不过,我情愿带两颗人头回去,那样方便的多。”邪邪的笑着,抽出了刀。
“是他弟弟命你来的么?”即使生死之际莫忧也想弄清楚——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告诉他——也仅仅是如果了。
寒芒闪烁的刀后的脸上写满了得意:“这是三王子的命令。不想现在死就快点跟我走,否则,一个不留!”狠狠的做了个威胁的手势,跨前一步。
“若是我不答应呢?”没人注意到一道灰色的身影从门前飘过,悄无声息的站在耀武扬威的杀手身后。听到身后淡淡的声音,那张由得意变为惊讶的脸才急速无比的转过:“你什么时候···”没等他话说完,一道血线从他的脖颈处缓缓沁出。在世上最后的一瞥,是一个素白衣袍的陌生男子微微有些苍白的脸。
直到尸体“扑通”一声倒地,都没有一滴血流下。剑上的寒气早已把他的血脉封住,连那些未曾说出的话,也被堵在喉间。剑身上没有一丝血痕明如秋水。缓缓地收剑入鞘,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伯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昨天冒昧的举动还望小姐恕罪。原本应该早点来,不想刚进门就出了事。”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是昨天举手投足间就杀人的那个残暴家伙吗?莫忧不敢想象,那个浑身是血的恶魔和眼前这个一身素袍的年轻人是同一个人。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今天,少了浓浓的戾气,多了一丝激动。
隐隐明白什么似的,莫忧挥了挥手,“你的未婚妻在里屋——她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但是只要细细调养,没什么大碍。”说完,又有些困惑似的喃喃自语:“真是奇怪,按理说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会恢复的这么快,真的是上苍保佑么?”
“真的吗?”出声的并不是那个年轻的男子,而是一个步履蹒跚的女子。即使走的那么吃力,也不丢下手中的长剑,明亮的双眸中噙满欣喜的泪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急的追问。
肯定的点点头,面前的女子一下子跪在她面前:“察古朵娜谢过小姐搭救我家帝姬之恩,小姐的大恩察古朵娜没齿难忘。”
上前扶起跪倒在地的人,莫忧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仅仅小自己一岁的娜木朵儿会有这么多忠心的护卫甘为其死。谁又能想到,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女,会不顾一切的行刺回王。
“你叫伯言?”莫忧出声询问。
“是。”干脆利落,一副标准军人的神态。
莫忧笑笑:“我不在的时候,还要麻烦你保护她们,回人应该不会就此罢手。”
伯言疑惑的问:“你要去哪?”
莫忧出神的望着远方,轻启朱唇:“我要回去看他。”
“不能去,”大惊之下老人急忙拦住她,“现在回去就是送死,你还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莫忧上前搀住腿虚脚软的老人,“但是现在有人要害他,我不能不去告诉他——毕竟,他救了我们。”
救了我们,当然明白这只是个借口。其实自己心里,一直装着那个人的身影,就在梦中也不曾忘记,与其他的一切相比,她更担心他的安危。他的弟弟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在刚刚苏醒的回王面前借着刺客的事做些文章,姓情原本就异常残暴的回王一时难辨是非,昏头听信谗言,在盛怒之下将他处死也说不定——自己走时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从前只会怨他,恨他,却不曾想不到,他会拼上自己的姓命去救她,去救一个从未对他笑过的人。
想想过去的,每次他都会在她的窗下耐心的等她,总想用贫乏的汉语笨拙的向她解释,哪怕只为了看她一眼,都会在那里站着,风雨无阻。每次生病,他都会悄悄的陪在她身边,不眠不睡的照顾她。在自己熟睡的时候守着她,听着自己在梦中的呓语,握着自己紧紧攥着的手,轻轻的拭去自己噩梦中额上沁出的冷汗。不管自己脾气多么的不好,表情多么的冷漠,他都会笑着,看着自己。即使自己冷眼看着这一切而无动于衷时,他都从未想着离开半分。
“你还是要走么?”老人见留不住她,老泪满面,一双干枯的手紧紧的抓着她,仿佛松开手,她便会消失不见。
莫忧笑笑:“我只是给他传个信,很快就回来。向伯言递过一个眼色,“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引着他走到门外,莫忧收起轻松,一脸肃容:“如果我回不来,就请你帮忙照顾一下这两位老人。”
伯言剑眉一扬,“你不告诉他们?”
莫忧苦笑:“他们待我如亲生女儿,我又怎么能让他们为我担心?这次的局势凶险万分。若他平安,我定会暗暗留一封信让他小心;若他有什么事,我便到回王面前将罪责一力承担。”
随后又摇摇头,“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甚至还不知道他是谁。”
伯言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是爱你之人,可对?”
莫忧笑笑,不作回答。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车夫高高扬起长鞭,“驾!”马蹄声渐远,车上的女子默默的撩开小窗,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家,众人的脸不知不觉在视野中模糊了。不知道远在回王大营的他,会不会平安无事。
车子颠簸了一路,临时寻的老车夫都有些吃不消,车上的女子竟毫不在意,一个劲的要车夫快点。年纪大的车夫不由得感叹:“真是年轻啊,我这把老骨头可是不中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