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翰任着妻子帮自己脱衣,一低头,那是真的累,在她额头上吻了下,问:“怎么了?”
想必是觉得她这个举动有点反常于以往,有无故献殷勤的嫌疑。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安知雅思摸了下,道。
李墨翰嘴角的弧度向上微扬着,妻子这时候的言行举止有点像闹别扭,顺着她语气说:“突然想早点回来。再说好久没有见到弯弯了。”
嗯。女儿比较重要。安知雅点点头表示赞同。
李墨翰对她这幅反应既是感到好笑又是无奈的,脱掉了脚上那双沉重的靴子换上室内拖鞋,道:“今晚我不出去了。我们一家三口吃顿饭。”
“这——”安知雅犹豫了一阵,还是决意把今天太夫人跟两位老爷发脾气的事和丈夫说。
李墨翰皱了下眉:“老人家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
“什么事?”
公司里的事有些是该和老婆说说,让老婆有个心理准备,再说老婆原先在公司里干的,肯定清楚其中利害。李墨翰不假思索:“与真愈美合伙在摩根大通贷了笔款子做项目,结果黄了。这不三方面都在打官司。摩根大通要追贷款。合作双方都不干,认为责任在对方上要对方负全责。前期投资保守估计是在一个亿左右。真愈美占其中百分之四十的比例投资额,不小。”
“不说唯利,责任在谁身上?”
“我们。”李墨翰道,“其实这事赔就赔呗。做生意哪有不赔的。主要是在业内要有个好名声,不然今后谁会和我们合作。太奶奶肯定也是这样想这样做的。”
“没有赔是什么原因?”
李墨翰说到这,对家里某些人的作为真是可气又感到可笑:“我爷爷要求请律师和真愈美打。二叔公那边的人更离谱了,居然打算以取消已订下的供销合同威胁真愈美。”
“真愈美什么反应?”安知雅想的是,家里人知道不知道她和老公都在真愈美里有不少的股份。
“罗德全力要在这桩生意上秉持公道。真愈美的董事局里面,也正闹得不可开交。”
罗德这人,在今天见过之后,发现比弗里曼可靠多了。但老公的这句话,说明了真愈美董事局里,应有除老公以外的李家人在背后作祟。
“你回真愈美了吗?”安知雅说这话隐隐露出了些忧心。
“家里人不是不知道我在真愈美有技术参股,但我基本不在董事局里说话。”李墨翰自有一套保全之策。
安知雅这颗心放了下来。说来说去,时局纷乱,一不小心会很容易被人拖下水。所以他们两夫妇等于如履薄冰,时刻注意小心着周遭。
李墨翰在上楼前,忽然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上放了样东西。
安知雅摊开手心一看:是个镶了几颗梅花钻石的发卡。东西虽不值钱但精致,最可贵的,算是他送她的第一样小礼物。
“要我给你戴上吗?”李墨翰装模作样地问。
安知雅却不娇羞,坦言:“你戴吧。没有镜子我对不上号,怕会戴歪了。”
老婆大人偶尔真是淡定得让他无所适从。李墨翰悻悻地将发卡别到了她乌墨的头发一侧,左右看了看,自我十分满意:“好看。”
见有人从厨房那里探出头窃听,安知雅猛地一拍老公的背:“还不快上楼。”
李墨翰裂齿一笑:知道羞了。于是两步并一步跳,十分欢喜地跑上楼看女儿。
走到厨房,摸出手机,见里面有一条匿名短信,看内容应该是罗德发来的。在咖啡屋里,她对罗德写了同意两个字。因此从今天起,她会帮罗德继续完成那篇数学论文。
——婚后强爱——
话说,那天小惠帮安知雅将毛线衣送到了二房那里。姚兰芝本是死活不收,可小惠也是死活不退。论顽固,姚兰芝比不上小惠,最终只得一股怒气地收了下来,回到屋里将毛线衣扔到台上决定一辈子藏起来弃用,嘴里骂这安知雅既是不知好歹,又不知是从哪里收了这样一根木头碍手碍脚的。
对于小惠,七嫂毕竟参与家内管理,了解的较多:“本是六婶的人,被安知雅变着名目要了过去。听说第一天本是为难过安知雅呢,不知怎么反而被安知雅给看中了。现在一看,这安知雅是有慧眼识英才了。”
“六婶的人?”姚兰芝听完过程心里很快有了伎俩,“六婶会这么乖把人拱手相让?”
七嫂被提点,点着头:“这事是有点蹊跷。不然和你六婶透个信?”
于是,那天小惠经过主房后面的花园时,遇到了六婶。之前,她一直避开三房的区域不走,如今遇上前主人,像安知雅所想,心里有犹豫有愧疚。
“小惠。”六婶早就派了手下遣掉四周的人,以便与小惠说话,“现在过得怎样了?”
小惠咬着唇,忍受六婶的手指头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地掐出了道红印子。
“我听说她欺负你了。”六婶摆出一副很是疼惜的样子说,“终究是我的错,把你送了出去让你遭罪。”
“太太别这么说。”小惠开了口。在她心里面,两个太太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