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樊殊又重复了一遍。
“我松手了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您这吃了枪药吗,跟谁发邪火呢。
“……”
樊殊直接走到我另一边。我还在想他要干什么,就听到鹤师兄大喊:“樊殊你扯我袖子干什么!”
我的左手轻轻的一震,鹤师兄的衣袖像是黑色的蝴蝶一样从我的手中脱落。原来我另一只手一直还拽着鹤师兄的衣袖,然而刚才却一直没有注意到。
“樊殊,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态度!我这衣服熨了很久的!喂!喂!”
樊殊理也不理炸毛的鹤师兄,径直看向我:“你和他在一起吃饭?”他的眼睛比平时看上去更黑了。
“呃……”我看了看桌子上正对着的杯盘狼藉,“如你所见。”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空气中的气压非常低,低到都快结冰了。
“是啊,我们一起吃饭,怎么了?”鹤师兄还在旁边挑衅,“跟你有什么关系?”
樊殊看了我一会儿:“是跟我没关系。”他转身就走。
没有一分半的时间,樊殊就回来了,像风一样,手上还托着一餐饭。“砰”地一声,餐盘砸在了我旁边。樊殊拉开了位置,坐了下来。
鹤师兄不满地说:“樊殊,你有没有眼力见?没见我们正吃着呢?”
“所以呢?跟您有关系吗?”
“你不觉得你在这里特别碍眼吗?”
樊殊把一碗汤推到我面前:“给你。”
我们学校有好几个食堂。其实这个食堂又暗又潮,平时我都不太爱来,但它也有一个挽留学生的神技——它这里的老鸭汤特别好喝,一闻就是老鸭子配上上好的酸萝卜细细熬了一宿,深秋喝上一口,那叫一个不羡鸳鸯不羡仙。
不过老鸭汤总是很早卖完。至于今天这个点,夜宵都上了,当然也没有。
当然,食堂也有另外的绝技,就是搭售。说是卖完,其实他会留下一些,用在夜宵时带动其他相对没那么好吃的产品的销量。如果你买它角落的那个套餐,大叔会送你一碗熬好的老鸭汤。
虽然我的真爱是老鸭汤,但是那个套餐真的是又贵又难吃,所以我今晚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买。
看着那汤碗上空如“大漠孤烟直”一般的热汤线,我吞了吞口水,与另一个响亮的“咕噜”声形成了二重奏——经鉴别,另一声的主人是鹤师兄。
我还残存一丝理智:“樊师兄,您不喝吗?”
“我不爱喝。”
我立刻一个猛虎掏心将汤薅过来:“谢谢樊师兄!”
风景总是对岸的更美,饭总是别人碗里的更香。我喝着这碗意外之汤,直觉得比自己平时买的还要好喝得多。还是说食堂大爷平时单卖的都是次品,他们把最好喝的一碗都留着搭售了?可是汤不都是一锅熬的吗?哎呀这汤可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