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很是惶惑,只是当着陈阿娇的面还是笑道:&ldo;没有,夫人不必担心我的,我什么事情都没有。&rdo;
什么事情都没有?陈阿娇心下暗笑了一声,她喜欢在危险开始露出苗头的时候就扼杀掉它,可是首先要给她一个灭去危险的理由,不然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自己无理。
对阮月也是这样,现在阮月在工作上并没有什么大错,她贸然炒掉阮月,反倒会让下面的人不服,对自己产生怀疑。人心是很需要把握的‐‐这才是陈阿娇今天没有对赵婉画说出来的。
只是道理虽然浅显,可是却只有自己体会到了,才能够真正地为人所用,赵婉画也是一样。
她想看看,这次评估到底能够达到怎样的效果。
&ldo;你没事便好,这样我也能够放宽心。&rdo;陈阿娇略略地勾起唇,似有似无,带足了那种尊贵。
可惜阮月听了她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悄悄地握紧了手指,&ldo;阮月让夫人担心了,是阮月不好,还请夫人宽恕。&rdo;
陈阿娇忽然想冷笑,那唇角挑起来几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几乎就要成型,却又悄然地落下,在阮月的面前,陈阿娇还是那波澜不惊的模样,阮月让陈阿娇想起了贵枝。她状似不经意地低下头,说道:&ldo;我不曾怪罪你,何来宽恕一说?&rdo;
阮月一下就怔住了,夫人这话的意思,倒像是自己在责怪她肚量小一般,只是自己是随口一说,夫人却这般斤斤计较!
她暗哼一声,却埋下头:&ldo;阮月口误。&rdo;
&ldo;没事,你房里李氏已经放了化瘀膏,一会儿你去涂了,女孩子家,别脸上留下什么疤。我这里有一份新的启事,你明日帮我张贴到一杯酒楼前面吧。&rdo;
她将放在自己左手边的一卷帛书给了阮月,这字体是刻意写的隶书,字体的变化能够遮掩住自己原来的小篆的风格,并且不露痕迹,所以可以放心地挂出去。
阮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启事,只是不能多问,她狐疑,又问道:&ldo;夫人这是要?&rdo;
陈阿娇手指掩一下唇,压下上来的困意,倦倦道:&ldo;只是还需要挑个管事的人上来,如果有看了启事来应聘的,你便让人将应聘者的名字记下来。天色已晚,你也歇了吧。&rdo;
&ldo;是。&rdo;
阮月拜了一下,然后退出,可是才出去就直接将那帛书拆开了看,却发现自己认不得几个字,想拿去问赵婉画,走到半道上却冷哼了一声,问赵婉画,她是疯了差不多。
还是去……
找齐鉴吧。
阮月拍了拍自己的脸,慢慢地从庭中穿过,梅花已经落了,晚上的时候看着也不怎么明显,那斜着的纸条在夜色里有一种优雅的味道,从后园出来,她就要上台阶,到厢房去找齐鉴,只是李氏突然从那檐下的黑暗之中走出来,看着她冷哼了一声:&ldo;大晚上的还往哪里走?身为女子,还是要知些廉耻,别坏了自己的名声!&rdo;
阮月脸色一下煞白,瞪视着李氏:&ldo;你什么意思?&rdo;
☆、第三十五章推恩令【一更】
&ldo;一杯酒楼征召启事,本店因扩张需要,亟需一名掌舵调度者。其必有识人之明、度人之智、御下之能,善言谈,巧机变。月钱千文。如果有意应征者,录名店中,留待选拔。&rdo;
就这样短短的一封启事公告,一旦张贴在了楼下大堂里,一下就引来了许许多多的人的围观。
阮月的脸已经好了,当下站在旁边为众人讲解这上面的一些规则,回答一些感兴趣的人的问题。
昨日遇到李氏,实在是晦气极了,今天早上方才单独找了齐鉴问了这启事的意思,可是阮月却有些不高兴。
这上面明着说了要找一名&ldo;掌舵调度者&rdo;,谁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掌舵,一般都是指的方向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上位者的代称,陈阿娇竟然要找一个掌舵者‐‐
这是阮月乃至于其他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向来就只有招收最低级的仆役打杂之类的人,慢慢地再将人提拔上来,可是陈阿娇一来就要选一个掌舵者,也就是管人的人,让整个酒楼里其余的店员都开始议论起来。
&ldo;阮月姑娘,我说你们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啊?这月钱一千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听说上次找服务的使女,也没这么贵啊。&rdo;
这是一位常常来一杯酒楼喝酒的酒客的问话,阮月常常领着这些人进出酒楼,那人一说话,阮月就认出来了,她笑说道,&ldo;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阮月只是个领班而已,这还要问我们掌柜的。&rdo;
她口中的&ldo;掌柜的&rdo;就是赵婉画,赵婉画名义上是代替了陈阿娇的,对外宣称是一杯酒楼的老板娘,这让阮月心里不舒服。
店中的客人也跟阮月打趣着,不时笑上一两声,气氛倒还算得上是好,阮月的口才一向不错,跟店里的客人们相互交谈着,很是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