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没有给崔瑾舟明确的答复,但崔瑾舟从她的眼里获悉了一切。
但其实,一向果断的李忱是有所犹豫的,“这是一场赌注,后果无法预料,”她看着崔瑾舟乖巧懂事的模样后,李忱软下了心,她伸出手轻轻拨动着瑾舟耳畔的秀发,“你是我仅剩,且可以信任的亲人了。”
作为嫡女,也作为独女,崔瑾舟也只有李忱这一个视为至亲的兄长,“如果是阿兄需要,我可以答应嫁,但瑾舟的心,只是为了阿兄所需。”
李忱摇头,“我总是以为,我所安排的,对你就是一定好,从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与你心中所想,就算是利益结合,但女子一生一嫁,又岂能拿关乎你一生的事,与当局牵连到一起,你不需要为了我所需,做成这件事情的方法有很多,但绝不是拿我妹妹的婚事。”
崔瑾舟心中明白,但作为崔家的嫡女,她始终无法逃脱这种命运,“可我终归都是要嫁人的,阿爷与阿娘虽疼爱我,可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是不会随我的,就像与周王的婚事,在阿爷眼里,他的女儿,比不过全族的安危与清河崔氏的清誉。”
生长在氏族中,崔瑾舟见过太多族人,因为家族需要被送去联姻,婚后变得郁郁寡欢,所以她才会萌生进入雍王府的这种想法。
“大王。”
见门开着,文喜便跨了进来,“苏娘子来…”旋即便见到了屋内这一幕。
瞪眼之后,立马撒腿撤了出去,还将崔瑾舟进来时没关上的门给合拢了。
此时,苏荷已经到了院中,她见文喜如此慌张,便迟疑的询问道:“谁在里面?”
书房内,李忱与崔瑾舟也是一惊,李忱抬起手想要留住文喜以及解释,“不是你想的那…”
但文喜的动作极快,还没等李忱说完房门就被关上了。
“完了完了,”文喜暗暗嘀咕,“这下可真是有口莫辩了。”
“没谁,没谁。”
文喜说道,“娘子先到中堂等候,郎君他…”
苏荷从文喜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二,便略过他径直走向了书房。
文喜想要阻拦,却被苏荷登了一眼,他便再也不敢了,随后书房门被用力推开。
此时崔瑾舟已从李忱膝前离开,她伸出袖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白猫因为开门的动静声太大,身手敏捷的蹲到了书柜后方。
“哦?”
苏荷盯着二人,“怪不得文喜如此紧张呢,原来是做兄长的,躲在书房里欺负妹妹了?”
“不是嫂嫂想的那样。”
崔瑾舟连忙摆手解释。
“雍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然知道,你不用替她说话。”
苏荷道。
“阿兄是在帮我处理与周王的婚事。”
崔瑾舟又道,“上元节一过,周王府就会到崔宅提亲。”
“周王?”
苏荷抬眼,这件事她并不知情,也不认识什么周王,“所以,雍王的处理方法是什么呢?”
“阿兄想让我嫁给长平王。”
崔瑾舟道。
苏荷听后,很是不耻的瞪了李忱一眼,“这算个什么解决的破法子。”
“…”苏荷的话,连崔瑾舟也对这位嫂嫂有些震惊了。
“雍王处理一桩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就是用另外一桩婚事,将自己的妹妹,从一个虎口推向另外一个深渊吗?”
苏荷看着李忱,对她的做法尤为不满,“是江郎才尽,还是别有用心呢。”
苏荷的态度,让人大为意外,崔瑾舟连忙走到嫂嫂身旁,“嫂嫂,阿兄他…”
“我说过,我分得清楚是非,也了解你阿兄的为人,以及手段。”
苏荷打断了崔瑾舟的话,“长平王是东宫的人,我不信,你的做法,仅仅只是为了让瑾舟摆脱周王。”
“…”李忱楞在了座上,她看着苏荷,几乎呆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