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3张月票,各位大大们,投下你们手中罪恶的月票吧!
任令羽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了何塞。里克尔梅空空如也的左裤腿上----原本装在他左膝下的义肢还没有装回去,但这位上校仅凭着右腿和扶在沙发上的左手的支撑,却依然让自己站的如标枪般的笔直。
“智利海军的尊严和光荣么?”,任令羽的声音依然不高,在这突然间寂静下来的房内却是清晰可闻:“那不过是一艘比较新锐的军舰而已。而且,老实讲,我对上面装备的加奈炮也不是很满意----在北洋海军中,并无装备这种238毫米口径主炮的纪录……”
他的目光重又回到何塞。里克尔梅的脸上,“我选择它,仅仅是因为它毕竟比平平无奇的埃拉苏利兹和平托还要好些,仅此而已。”
“可那是阿尔图罗。普拉特舰长的军舰!”,何塞。里克尔梅双唇抿紧,眼睛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惋惜、悲痛与尊敬交织的复杂情感,最后却与一起化作了浓浓的骄傲。
“我想您或许不知道阿尔图罗。普拉特少校对于我们智利海军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何塞。里克尔梅的下巴微微仰起,浅蓝色的眸子里也添上了几分自豪,“那我想我不介意向您介绍一下我们的历史。”
“不必了!”,任令羽微微垂下眼睑,心中竟少有的浮上了一丝圭怒。
同是海军军人,他读得懂何塞。里克尔梅目光中的真实意味,当他还在另一个时空中时,就曾在舰艇学院组织的若干次参观来访外舰活动和远航出访中,从美国、英国乃至日本海上自卫队的官兵眼睛里看到过类似的光芒----那是一支有着光荣历史的海军地将士们在面对异国同行时。从内心里油然而生的自豪与骄傲!
不知怎的,任令羽竟然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
“上校……”,短暂的沉默后,任令羽一开口就讲话提到想了一个看似和原来的主题风马牛不相及地方向,“如果我所了解的不错的话。贵国海军在南美最主要的对手,应该是阿根廷海军吧?”
何塞。里克尔梅微微一愣,似乎对任令羽这种跨度极大的说话方式还不甚适应:“是的,任先生。”,他回答道。
任令羽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地国家。在东亚也有一个对手。那就是日本……这一点。早已成为我国内有识之士地共识。”
他终于再度扬起了脸。望着对面地何塞。里克尔梅。继续侃侃而谈:“自然。日本人也将我国视为他们地第一号假想敌。那随之而来地。自然就是彼此在军备。特别是在海军上地竞争……就如同阿根廷与智利一样。上校。我这样讲。您能明白吧?”
何塞。里克尔梅眼中地迷茫之色更浓。他没说话。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一旁地严复若有所思地向他和任令羽各自望了几眼。目光中却已透出了一丝了悟。
“谢谢。”。任令羽颇为诚挚地对何塞。里克尔梅道。“上校。您这样站着。我仰着头和您说话很不方便。不知道能否请您重新坐下来呢?”
严复闻言立刻自沙发上站了起来。“来。何塞。先坐下来吧。”。他轻轻掺着何塞。里克尔梅。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多谢您。”。待坐定后。何塞。里克尔梅略沉吟了下。却还是像任令羽表达了他地谢意----所谓地“仰着头说话不方便”。其实都只不过是籍口而已。任令羽之所以如此说。其实只不过为了让只剩一条半腿地他不必那么辛苦地站着。又不想因此而刺激到他是半残之人地痛处而已。
对此,他心知肚明……
“不必谢我,我只是为自己而已。”,任令羽淡淡一笑,对于智利和它的海军,他此时还谈不上好感,但对于对面这位上校,他却不乏尊重。
“好,让我们言归正传。”,任令羽微微扬了扬手,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普拉特少校应该是在187年5月在伊基克海战中殉国地,对么?”
“是1879年5月21日!”,何塞。里克尔梅地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去,他的眼角在夕阳中闪着晶莹地光芒,那时候,我就在普拉特舰长统率的埃斯美拉达号护卫舰上,那时我刚刚从英国皇家海军学院毕业,正在埃斯美拉达号担任见习军官。而我地这条腿……”,他低头看看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裤腿,“便是在那场战斗中失去的。”
任令羽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他极为庄重的起身,向何塞。里克尔梅行了个极为标准的西式军礼:“失敬了,上校,请接受我对于一位曾为自己的国家拼死力战的海军军人的敬意!”
何塞。里克尔梅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向任令羽回之以智利海军军礼:“谢谢您,准将!”---这是他第一次称呼任令羽为将军,却不带丝毫的戏谑。
“能在普拉特舰上的指挥下为智利的旗帜而战,是我这一生的无上光荣!”,何塞。里克尔梅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但不能追随少校和塞拉诺上尉战死在胡阿斯卡号的甲板上,则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任令羽没再说话,只是俯身和也早已经起身,此时已是眼中含泪的严复一起,向对面这位曾在一场改变了两个国家命运的海战中为自己的祖国拼死奋战的老兵深深的鞠了一躬。
无论任何时代,无论在哪个国家,除了日本这样极少数与生俱来就带着罪恶的国度之外,任何一个为国而战者,都足以得到应有的尊重!
“准将阁下。”。待两人重新坐定后,何塞。里克尔梅似乎从任令羽刚刚地言辞中感觉到了一丝保住“普拉特”号铁甲舰的希望,他的面孔也因血气上涌而显得有些潮红,“我真诚的请您重新考虑我的建议,无论是埃斯美拉达、埃拉苏利兹还是平托。我们都可以用最低地价格转让给您!除了……”
“上校……”,片刻的情绪波动之后,任令羽已经很快的收敛了心神,“您误解我的意思了!”
何塞。里克尔梅的身子立时一僵,浅蓝色的眸子也一下子重新转为黯淡:“准将,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任令羽仍没有抬头,他地声音已经变得异常的清冷平和。仿佛是从不知名的远方传来一般:“上校,我问您普拉特少校的殉国时间,其实只是想与您核对一件事而已。”
“据我所知,普拉特少校殉国之后,曾激发了智利全国的爱国激情……”,任令羽的胸中猛然溢满了苦涩----阿尔图罗。普拉特少校对于智利海军而言,就有如邓世昌之于中国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