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众人一听村长的话,立马心中紧张起来。村长一来,不先问问他们为何被人五花大绑,倒是先去关注了沈玉昀的伤势,明明只是一个巴掌,怎么可能留疤,这不是明摆着要给沈玉昀撑腰吗?
“村长——”李光宗行礼,想要说话。
“一边呆着去,这是你娘他们闯的祸事,你来开口,难不成这一切你都是知情的!”村长打断他,直接堵了一句。
“我……”李光宗脸上乍青乍白,他好歹也是一介童生,平日里乡亲们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哪像今日人人嫌恶。
安抚好沈玉昀,堵上李光宗的口,老村长才慢慢悠悠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堆人,开口道,“李氏,你带你娘还有李张氏来秦家盗窃,又殴打秦溯夫郎,甚至打算变卖,此上种种,人人赃俱获,你可认罪?”
“不是,我没有,村长你别乱冤枉人啊!”李氏大呼冤枉。
“是啊,村长,你问都不问,就直接定了我们的罪,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这么偏心沈玉昀那小子,该不会也看上那个狐狸精了吧!”
几人叽叽喳喳,声音尖锐,竟是越说越离谱。
老村长抖着胡子,厉声呵斥,“满嘴胡言乱语,我这年纪都够做他爷爷了!你看看你们这个样子?说我冤枉你们,捉人拿脏,这些东西都还在这里呢,我怎么冤枉你们了?这么多乡亲们看着呢,我如何冤枉你们?”
“可是……可是……”李氏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心中一狠,反正她是不能认下这个偷盗罪名的,要是真认了,秦源休了她后,她还怎么嫁人!
“我们就是来亲戚家打点秋风,怎么了?村里人谁没去打过秋风,现在到说我们的不是了?”李氏娘咬死了打秋风的说法,面不改色,仰着头对村长喊道,“那沈玉昀顶多挨了山子一巴掌,谁叫他狐媚模样,竟然还敢勾引山子,我家山子不为美色所诱,打他一巴掌都是轻的了!至于说要把他卖到春风楼,那是他娘说的,他娘要卖儿子,你们谁管得着?”
她这一番说辞,实属不要脸至极,气得四周看热闹的人都膈应的慌。
“无耻泼妇!”老村长忍不住喝骂道,指着李老汉道,“你家婆娘就是这番模样?我下河村怎么会摊上你们这样的人家!”
“没错没错,我娘说得没错,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你们还要怎么冤枉我们。”李山眼中精光一闪,发现村长也没有法子奈何他们后,嚣张地大喊。
“够了!你们要点脸吧!我……”李老汉气得浑身发抖,捂着心口大喊,“你们不要脸,我李家还要脸呢!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儿了?光宗还要科考,香姐儿还要嫁人,他们迟早要被你们毁了!”他老老实实种了一辈子的地,好不容易把儿子女儿拉扯长大,竟惹上这样的是非,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爹,我娘没说错啊!”李氏无语,不明白他爹为何如此生气。
“我家光宗,香姐好着呢,你们这群乡下人我还看不上眼!”李张氏斜着眼,面露轻蔑,他儿子可是侯府公子,她以后要去京城享福的,哪里会看上这里的乡野之人。
李光宗脸色灰白,捏紧了袖子,他娘怎么可以如此愚蠢!就算打不上眼这些人,也不该在此时说出来啊!
“原来真是嫌贫爱富,贪慕虚荣之人,瞧瞧那嘴脸,是不是像极了家里偷腥的老鼠?”秦婶子嗤笑,故意大声道。
“哈哈哈,人家看不上咱们,咱们以后也别管他家的闲事。”看热闹的乡亲大笑,脸上却是难看的紧。任谁被人当着面瞧不起,心里也会不舒坦。
“原来这就是你们心里的想法。”老村长目光炯炯,盯着李老汉还有李光宗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不是,村长,村里风光明媚,村民们也热情淳朴,小子从未有这种想法,一定是我娘被捆得太久,脑子迷糊了。”李光宗连忙否认。
李老汉颤颤巍巍走过去,直接给了李氏还有李山一巴掌。
“啊——爹,你咋打人啊!”
李老汉不语,颇有些心灰意冷的对着村长道,“村长,您处置吧,无论做啥决定,我都认了!”他苦着脸,背影佝偻,一瘸一拐,竟是慢慢走出了秦家,抛下李氏他们,独自离开了!
“当家的,当家的你咋走哩!”
“爹——爹——”李氏娘和李氏发觉李老汉竟然丢下他们不管,径直离开后,仓皇失措,大声叫唤起来。
“你呢,我处置你娘,你可服?”老村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李光宗,问道。
“我……”李光宗左右为难,既害怕事情闹大,毁了他的仕途,可是他也不敢任由村长处置李张氏,不然,以后可不成了他无所作为,放任老娘的不孝筏子?
“光宗还小,怎么能做主?村长你去把当家的找来,找他问话吧!”李全德今日进城赶集,现在还未回来。李张氏难得脑子聪明了一下,连忙搬出他拖延时间。
李光宗一听,连连点头,“对,小子做不了主,还得听爹的意思。”
“呵~”老村长不出所料地笑笑,道,“你早就满了十八,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还是个童生,连这点事都拿不了主意……当年秦源那小子,十二岁死了爹娘,一人带着六岁幼弟,操持完所有丧葬事宜,我们这些长辈没插过一次手,这么看来,你和他还是差远了。”他已不打算在放任李家,再这样下去,整个下河村的名声都要给他们祸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