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丛林断崖深处,一挂铺天盖地的瀑布轰然而下,巨大的声响震慑地脉,周围的生态千万交叠,凉风轰轰吹面而来似乎都夹杂着溅起的海浪,在巨大的瀑布面前,方圆百里的声音只剩轰隆的巨响,如万马奔腾的战场如地动山摇的大灾。
曲折惊叹的看着眼前的壮美,哭红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傻住!单纯的被那股大自然的气势震慑。
曲云飞把曲折放下来,望着看不到头的水瀑和看不到底的深渊,也惊叹在大自然的神奇中。
万里海河一瀑流!说的就是南木丛林深入的第一瑰宝吧,曲云飞也不得不赞一句,当之无愧!
曲折小心的前进一步,敬畏的伸出娇嫩的小手,似乎只要握住就能够到飞溅的水浪。
曲折突然回头对父亲笑了。
曲云飞蹲下身揉揉他头上的两个犄角,告诉他:“自然是神奇且无知的,它生于混沌所有壮丽,归于虚无所以无穷,创造了无数生灵的它可亲可敬,翻脸不认人的它如鬼如魔,可当它想造就一种美时却是能深入你心,攻你不备。”
曲折不懂父亲的话,但握住一滴飞溅的水时顿觉冰凉刺骨打了个冷战:“爹爹。”
“恩。”
曲折笑了一下,靠回父亲怀里,望着远方的一片银白,白到慌他的眼睛也让他想笑。
……
南木丛林的存在可以追溯过万万年的足迹,如果翻开南木地域的传说,比它推积的枯叶更加雄厚,即便是盛夏季节里干燥如火的月份,也烧不过南木丛林的百分之一,朱砂掌权时,开凿了唯一一条流入南木丛林的南木河,成功阻扰了南木丛林殃及南城的大火。
曲云飞带着曲折深入南木丛林,寻找到南木河的尽头,把儿子放在源头的碑文上,告诉他,碑名是他母亲当年所刻,取义子孙昌盛,而曲折就是子孙。
曲折开心的道:“昌兴。”他在母亲注满希望的河流里!
曲云飞揉揉他的头:“对!”
曲云飞又带着儿子走过无人生存的沼泽,对他讲自己小时候为了不让母亲死,四处寻找呈祥飞鹿的傻事:“有些人永远无人可以取代,值得你为她付出世间所有不可能的东西,只有呈祥,你遍觉的心有所依,就像我们不管跑出去多远,回到家,你都能看到你母亲出来接你。”
“娘!”
朱砂站在晚秋的月光下,门檐下橘红色的晚霞照在她身上,隐隐若光:“乖。”
曲云飞还带着曲折看了一株南木丛林中新长成的黎树,并告诉他,十年前的大火烧死了南木丛林唯一的一株万年黎数,但火也烧开了老树的裹子壳,焕发了万年来此树的第一次新生:“你看,它就像你,正当年幼。”当包裹的大树不在时,幼子已经有了抵抗风雨虫筑的能力,这也是黎树为什么是南木丛林最高的树种:“等你的小弟弟能抵抗风雨的时候,它会从你母亲怀中出来,像你一样勇敢的看着世界。”
曲折看眼爹爹,想着娘亲鼓起的肚子,然后摸摸眼前高耸入云的‘小’树,似乎觉的神奇不无:“弟弟是树?”弟弟怎么能是树!“哇——哇!——”他不要弟弟是树。
……
后来的几天曲折哪里也不去了,怕长的跟树一样高的弟弟弄疼了他的母亲。
朱砂温柔的抚过儿子的衣摆:“放心,娘摔不倒,你好几天没跟星官和君恩练箭,肯定很想去,去吧,娘这里还有春江呢。”
曲折扭捏的不走,守着朱砂在她方圆一平方内磨蹭,心里总惦记着着火生树没母亲的恐怖事情,万一着火了又没有祥鹿他救不了母亲……怎么办?“弟弟……”曲折指指母亲的肚子。
“恩。”
原来弟弟是树,母亲真神奇?
远处的曲云飞见曲折又开始露出那种近乎崇拜的目光,顿时眉头鼓动,前面明明进行的很顺利,怎么到了孩子这一环节就错了,难道他真以为朱砂肚子里是他看到的那棵树?
徐君恩让星官自己拉弓,擦擦手走到曲云飞身边:“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曲折变性了,他以前什么时候跟朱砂相处过一个时辰。”
曲云飞神秘的一笑:“母子天性。”
徐君恩嗤之以鼻,曲折要有天性,至于现在才觉醒?“知道你功不可没,不愧是一国太督,果然留了一手。”
曲云飞但笑不语,难得温和的没有跟徐君恩斗法:“你徒弟看你呢,还不过去看看。”
……
大雪覆盖了半个夏国,一晃眼金秋的丰收转入藏蕴的寒冬,冰雪漫天飞舞的时节,银装素裹的南城迎来了寒冬中第二个节气——冰舞节。
各路好手在南城唯一一座冰冻六尺的湖面上,斗各种冰类绝技,十五种传统冰斗,能让此节气持续一个月之久,也是南城独一无二的自我节日。
据说,南城炎热却有一处湖泊寒胜雪城,那是雪神最得宠的女儿走失在火热南城的证据,人们为了不让她寂寞,善良的子民便开创了冰舞节,表示希望她留下的诚意,久而久之形成了传统。
曲云飞的二儿子就是在冰舞节这天出生的,当寒冰降至最地点、当南城各地首次出现结冰的这一天,曲寒安安静静的坠地,像是雪神侄女手中掉落的一块冰晶,干净纯美的降生在这个世上。
曲折彻底松口气,当弟弟出来时抱着母亲的脖子确定娘亲没事时,比他弟弟哭的还响亮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