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接住儿子,上下打量他一番才道:“无碍,前段时间小折和本宫在一起很是可爱,是本宫让曲太督把他寄放在本宫这里一段时间,宫里又没有其它孩子,让曲公子在此陪陪母后解解闷也好,伤到了没有。”最后一句她问的是曲折。
曲折推着朱砂的手,猴急的想捉猫:“猫,猫,太后,猫。”
朱砂闻言对一旁的侍卫道:“还不去捉。”随后对儿子软声软语的劝着:“一只猫而已,你若喜欢自然有人为你捉,何必自己跑闹,看你又出汗了,走,太后给你洗洗。”
小曲折不愿意走,但是又想玩刚才的大池子:“他们……捉?”在池水和猫之间,他似乎想两者兼得。
朱砂抱起他:“去追了,逮住了给你送过来,看你,跑的满头大汗,春江,布水。”说完准备离开,随后又想起什么般,回过头对站在没动的皇上道:“本宫无恙,你若忙先去吧,朝里这么多事,今天不用来请安了。别拽,春江已经去添水了,少不了你玩的。”说着转过身逗着不讲理的曲折向内殿走去。
曲折转弯的时候冲皇上做了个鬼脸,闹着太后抱着他走了。
春江心虚的看眼始终没动的皇上,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夏之紫看着浩荡的人群离开,继而甩袖就走!大臣家识大体、懂礼节的孩子多的是!为什么偏偏选曲云飞家的霸王!谁人不知曲折任性刁钻为所欲为,这样的性格除了亲爹谁受的了!竟然还敢放到宫里来陪太后!曲云飞是不知他儿子有问题吗!还是他以为他儿子果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荣安见皇上吃了一肚子气,急忙道:“皇上,别气……小的到不觉的太后多喜欢那孩子,奴才认为太后年纪大了,难免喜欢小孩……但别人家的哪有皇家的好,如果后宫娘娘能早日为皇上诞下小皇子,太后一定喜欢。”
生什么生!他现在十分厌恶小东西窝在太后怀里讨宠的样子!想到曲折,夏之紫更来气,以至于迁怒的大发脾气:“让你们赶个人赶走没有!没有走,你们滚!”
荣安吓了一跳,急忙闭嘴不言。
夏之紫突然停下脚步。
荣安险些没撞上去:“……皇……皇上……”
“去查查,曲云飞为什么让他儿子进宫?”他不是爱子若命吗那就宝贝着别往宫里送!“顺便看看哪位大臣家有合适的女童,如果可以把那些女童宣进宫来陪太后。”曲家的孩子看着碍眼!
“是。”
……
太后的仪对渐渐归家,护送的官员已经汇报完太后近况,准备回家。
日光西落,减弱了一天的烈火。
曲云飞退去一身尘服,送走拜见的大臣,靠在躺椅上想自家儿子,本以为小东西离开他几日,他也能清闲清闲,殊不知远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反而甚觉无趣,看来找个时间还是把儿子接回来合适。
山掩起了日色,霞光漫天神彩,徐徐的晚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中午的酷暑散了,曲府里活动的人渐渐多了,新一轮的官员拜访又开始走动。
曲云飞惬意的躺在亭子里,闲闲的送走了一批又一批。
“太督,秋少爷来了。”
曲云飞眼皮微动:“他?”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
秋凯归走进来,看眼躺在椅榻上的曲云飞,眼里充满了恨意:“苗帆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曲云飞大个哈欠,更觉无聊,他现在多希望儿子能给他找点事做:“是,怎么?想报仇还是请愿?”
秋凯归没料到他回答的如此痛快,但随即冷笑,他曲云飞是谁!还怕他区区一个侍郎!秋凯归盯着曲云飞,目光透着不屑,一字一句的道:“请你放他回来!”
曲云飞摇着折扇,嘴角习惯的扬起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秋凯归闻言,忍着心里的恨,噗通给他跪下:“请曲太督高抬贵手,绕过苗帆。”
曲云飞哈哈大笑,表情漫不经心戏耍味十足:“你跪的到干脆,如此利落的声音若被犬子听到,也能博他一乐,可惜,犬子不在府内,你这一跪到没了供人观赏的价值。”
“你——”
曲云飞收了折扇,拿在手里把玩,闭上眼睛闻着满塘荷香:“苗帆无视太后的权威死有余辜,你该感谢我留了他一条小命。听说你未过门的妻子曾经心属徐天初?不如秋少爷割爱如何,让那位姑娘给徐天初当个妾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秋凯归猛然站起来:“曲云飞!你欺人太甚!巫舞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要与不要都是我秋家的人,凭什么给一个庶子当妾室!”巫舞是巫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徐天初就算娶也是高攀还敢当妾!
曲云飞啧啧有声的看向他:“这点定力还想斗过我的人,若不是让了你们两条胳膊,你们岂不是早已全部陪葬!”
秋凯归被损的满目通红:“曲云飞!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太后宠信!你能有今天的局面!难怪先帝在时要弃用你种人!”
曲云飞不痛不痒的摊开手:“我这种人有什么不好,刚才你不是对我这种人跪了,想起来了,藐视朝廷命官!出口污蔑先帝,不知够不够处死?或者……流放!”
“曲云飞!你对太后不敬被我撞到你早就想杀我了!何必多此一举!”他终于说出来了,自从那年后,始终有什么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