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满意的点点头,沉稳、有气质只是年龄小了点,藏不住心里的心事,一眼就瞅见她想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清平恭敬的跪着,手指紧紧的握着丝帕:“奴婢名叫清平。”
朱砂闻言揣摩着这两个字:“清平,倒也雅致。”取自清平乐吧:“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一般人家不会为女儿这么取名。
清平闻言更加惶恐,但不敢不答,眼前的人是她不敢反抗的主子:“回太后的话,奴婢的父亲是先帝二十年的解元,一直赋闲在家。”
难怪,没有一定的熏陶养不出如此钟灵神秀的女儿,朱砂打量着这个孩子,虽然紧张却应答有度,可见受过良好的教养,在工房当差想必有一门好手艺,这孩子不错,论气质、论品貌都配的上紫儿。
清平越来越紧张,被如此多人观赏她还是头一次,尤其眼前的目光让她从心底里敬畏、胆寒,大夏国的太后就是她吗?那份威严果然让人不敢直视。
万福见太厚满意,急忙提醒清平:“还不谢太后恩典。”
清平不懂谢什么,但万公公让谢怎敢不照做:“谢太后恩典。”
朱砂看向春江:“我看这孩子行,你觉的如何?”
春江微微一俯:“太后的眼光皇上一定满意,不知太后想怎么样安排清平姑娘。”春江加了姑娘二字,算是对宫女最大的敬称,此人若不是有望伺候皇上怎能担得起春江的这句称呼。
朱砂觉还行:“你带回去好好教,让春月费些心思,五日后皇上吃斋,等过了斋戒,让她去帝寝殿伺候。”
“是太后。”
万福闻言为清平松了口气,清平是玄元历三年入宫,一直本本分分,他知道这孩子不贪求但在宫里行事,万福知道怎么对她最好。
……
上书房的新一代年轻人是各大官员的子嗣,每个都是意气风发、眼光于顶,身为大夏朝首屈一指的大臣之子,他们是站在顶端的贵族和未来,骨子的傲气和嚣张岂是他人能比拟。
顾事看完折子急忙推一边,去找苗帆:“我娘今晚给我安排侍女,你当初怎么过的。”虽然他们身份尊贵,但现在也是十五六的孩子,眼里的纯真掩也掩不住。
苗帆指指徐天放:“问大哥,他试过。”
顾事下摆一甩坐在苗帆桌上:“我敢吗!”徐天放是他们除皇上外最忌惮的人,冷着脸的时候跟曲太督有十分相似:“不过老兄,你不是去过……”顾事挑挑眉大家心知肚明。
苗帆尴尬的咳嗽一声,他是想去不假,可半路被他老爹的人揪回来了。
顾事不死心:“你不是有了填房,到底是怎么……”
苗帆更加惭愧,羞的想钻地底下:“一边去!”丢人的事男人都不会说,那晚他甚至不得章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夏之紫突然抬起头看他们一眼。
顾事急忙下来,老实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重新拿起折子的他们俨然一副大夏国栋梁的姿态,论实力他们的确见多识广、朝气蓬勃,朱砂常说,看着这些孩子,她几乎就能预见将来更加鼎盛的大夏朝!
徐天放并没有注意他们,压在他身份的责任比他们都重,他写完一份折子,交给荣安,当他路过曲典墨身边时发现他还在写。
徐天放故作镇定的走过,却很羡慕曲典墨的淡然和悠闲的文笔,人人多说他睿智刚强,但他知道,与曲典墨比他永远少了那份历史积压的度量和风度,就像他会注意曲典墨,而曲典墨永远不会拿他当目标超越。
曲典墨最后一个交了折子,银色的衣衫在空气中翻转,俊朗脱俗的形象带着曲家特有的沉稳俊秀,百年曲家,养育出的这一代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文将。
……
皇上的斋戒日只有两日,说是斋戒也不过是一种形式,宫里并不强行安排,历代皇帝也不刻意不吃肉食,只是太后礼佛,夏之紫就重视这样的日子,从不在这两日沾腥为太后祈福。
夏之紫这两日一直很忙,太后在休息许多重任瞬间压在他的身上,往日井然有序的早朝,不知是不是因为母后不在,夏之紫觉得他们有些放肆起来,往往为了一个小问题争论不休。
如果一次如此,他可以怪自己多心,可次次如此那就不得不让夏之紫怀疑这些朝臣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夏之紫亦不恼,他登基已经十年,这点东西怎么会看不懂,不就是觉的自己年龄小镇不住他们,可他们永远不要忘了谁才是皇上!
荣安伺候着皇上从上书房出来,两天来皇上好不容易喘口气,荣安不敢饶了皇上的心情,不敢跟皇上提清平姑娘的事。
夏之紫把玩着手里的珠子,心情不好时他亦习惯拨弄两下平复脾气:“去地宫。”
荣安急忙跟上。
地宫的最深处,三座巨型铁笼内只锁着一位魔头,他从先帝在时被关押至今四十年,阴暗的环境和青苔透着更阴寒的冷气,蓬头散发的老年人见他进来,哈哈大笑:“快来,快来,吃蚂蚁,吃蚂蚁。”
夏之紫心情不好的靠在靠在墙上,拒绝了他送来的‘美味’,每当他觉得无力时就习惯来这里不断的修炼不断进步:“今天是十五。”满月的日子。
手上戴着铁索的老人闻言,目光哀伤的看着永远漆黑的巨石屋顶:“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