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得对不对,她从来都不是纠结的一个人,她能忍,她敢爱,她敢恨,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能爱,不愿恨,不想面对。
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可以深情,但不能纠缠。在爱情里,再卑微都要有最起码的权利。她知道阮离畸形的爱恋中,自己总是被捆绑的那一个人,那是她愿意妥协,而现在她想离开了,不想再被纠缠。
她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全部删除,不过她刚刚删完,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她认真地看了看阮离在她手机上的称谓,阿离。
一滴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下,这段爱情,可以称得上是爱情吗?持续得很短,开始得仓促,结束得毫无防备,在他生日的那天,她的祝福还没有送上去,却将他狠狠地伤害了。
她甚至想如果他什么都没有做,如果他的心不是那样的狠,如果他……她都可以说服自己,可是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阮离那样像个刺猬一样的人,他缺乏安全感,一旦有什么变动他觉得会威胁到他,他就会竖起他的刺,将别人刺得遍体鳞伤,这样才是他,他一直没有变。
她甚至能够想到,阮离会让阮父对她们作出怎样的事情,不过是逼迫,强迫,不问感觉的强制。
屏幕还在不断地闪烁,四季回过神来,手轻轻地划开手机,她没有开口只能听到那边巨大的动静,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晰。
&ldo;四季……&rdo;他略带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ldo;你回来,好不好?&rdo;他急切地说着,声音带着沙哑,然后又是一阵咳嗽:&ldo;咳咳咳咳……&rdo;
四季没有开口,觉得分明是在折磨自己,可是她竟然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所以接了这个电话。
&ldo;四季……你和我说……&rdo;他抽噎着又再次开口:&ldo;你不走……&rdo;&ldo;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rdo;四季温婉的声音想起,叹息地说:&ldo;我们试过了,不适合。&rdo;
&ldo;四季!&rdo;阮离绝望地低吼:&ldo;不是!不是!&rdo;&ldo;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我想离开了,你不要再这样,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rdo;四季按了按眼角:&ldo;你不要再偏执地守着我了,你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并不是所有人都要伤害你,都在笑话你。&rdo;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阵吸气的声音,然后就是嘟嘟地挂断的声音。四季默默地将手机关机,将电话卡取出来,然后亲手折断,这才像是解脱了一样抱住被子松了一口气。
阮离在电话那头侧身躺着,手机顺着手滑落下来,他拼命想要捡起但是剧烈的疼痛从下腹传来,他忍不住尖叫出声,下肢屈曲着,腹部翻挺,他的手狠狠地按向腹部,他能够摸到腹部的肿块。
他越发觉得呼吸不畅,胸口也像火烧一般难受,他仰着头,扭曲地动着。
房门外守着的人听到动静只是换了个姿势,阮离一天闹得不下上十次,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等到这一波疼痛过去,阮离才支起半边身子,呕吐了起来,他半合着眼睛,趴在床沿昏睡过去。
阮文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睡着的阮离,他僵硬着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他已经调查过了,也找了人,他知道是宁家藏了四季和何婉,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宁可的身份不同,她同时受到宁家和方家的庇护,方家唯一的儿子方从回将宁可视作媳妇,而宁可也是宁家最疼爱的女儿,宁可坐镇要守着四季,他不能直接要人。
阮文隽用毛巾擦拭了阮离的脸,他为了这个儿子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阮文隽感觉到阮离的不对劲是半夜三点,他浑身发热,疼得尖叫起来,等到急救医生过来,才初步诊断他的肠炎发生病变,可能是肠套叠,必须马上手术。
阮文隽听完,立刻转身去往停车场,车子直接向宁家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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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阮离进行了套叠肠管复位的手术,并切除了部分坏死的肠断;阮文隽找到宁家但并没有得到四季和何婉的消息;四季握着被挂断的电话整整一夜。
宁可过来的时候四季还有些怔怔,她站在大大的落地窗面前,玻璃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孔。&ldo;四季&rdo;宁可走到四季的面前:&ldo;阮叔叔来过我们家了。&rdo;
四季心中一紧:&ldo;他没有为难你吧?&rdo;&ldo;你放心啦,我家有我爸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吃亏?&rdo;宁可撇嘴道,看了一眼四季明显浮肿的眼睛,声音放轻:&ldo;阮离昨晚做手术了,估计就是因为这样,阮叔叔才迫不得已找过来。&rdo;
四季觉得心口有忽然被撕开的疼痛,她望着宁可,眼睛里流露出茫然。宁可被四季这样盯着也觉得有些烦恼,她一向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更何况她自己的还乱成一团糟。
&ldo;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他?&rdo;宁可嗫嚅着开口,看到四季表情一变她又叹气道:&ldo;以我对小变态的了解,你这次抽身这样迅速突然,他一定承受不住的。&rdo;
&ldo;你帮我今天照顾一下我妈&rdo;四季握着宁可的手:&ldo;医院我就不去了,我想去和我的律师谈一谈。&rdo;&ldo;哦,我想这个时候应该是你最有利的时候,和阮叔叔那样的人,你只有把自己赌进去才能全身而退。&rdo;宁可想着昨晚见到的满身戾气的阮文隽,不由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