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橘黄色的护眼灯光倾泄而下,小书房内,纪眠伏在案上,背影清瘦纤细,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后颈。
纪家别墅大得离谱,书房也不只厉沉舟用的那一个,眼下这个小的,因为没人使用,只摆了些闲暇之余看的读物,不用担心被砖头厚的书打脑壳。
下午纪眠没和厉沉舟一起回来,而是随着小马早早回了家,囫囵吃过晚饭,他就上了书房。
看着眼前一叠资料,纪眠心说上次这么努力还是在上次。
他从中学时就成绩一般,明明已经努力,但总是考不到好成绩,高中时,婶婶怕他考不上大学,送他学了美术,努力三年,成功上岸后,本想报个师范,出来去培训班当老师,但婶婶劝他想想,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还有他爸妈的遗产,于是随着兴趣报了摄影。
谁成想,砸那么多钱,刚上两天班,人直接穿书了!
差点把他亏死。
纪眠垂着眼睫,看了看窗户外的月亮,也不知道他婶和他叔想不想他,家里那条大黄狗没了他的骚扰是不是开心了点,他书桌上的小黄书貌似还没收……
……!!
纪眠忽然一拍脑壳——
他手机里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搜索记录!!那么多珍藏的“学习资料”!!!
纪眠:“……”
蒜了,死了蒜了。
每一位现代穿书者,都会面临这一难题。
纪眠绝望地想,最好就是他和“纪眠”互换灵魂了,避免一场跨越时空的社死……
脚趾抠了会儿拖鞋,纪眠终于进入了学习状态。
他看了眼表,8点30,好,今天就背诵到“管理”这一章,别管之前有没有社死,明天背不出来就真社死了……
…
半小时后。
厉沉舟披着一身寒意到家。
已是深秋,风吹在脸庞,有股刺人的凉。
张伯迎上来帮他挂衣服,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他随意地问:“夫人呢?”
张伯拍了拍大衣上落下的灰尘,“夫人吃过饭后,马不停蹄地上书房了,我问他怎么这么着急,要不要再吃个小甜点,他就拿了一个,说要赶紧上楼背书。”
张伯笑了笑:“也不知道背的什么,瞧着像是不赶趟了,急冲冲的。”
厉沉舟眼前似乎浮现出青年鼻尖微红,匆忙焦急的模样,像是慌了前爪的猫儿。
只是想想,便觉得有趣。
唇角微扬,他微垂睫毛,张伯瞧见他的脸色,知道他是心情不错:“要不您这就上去看看?”
“不用。”厉沉舟沉吟,“先吃饭。”
…
晚饭过后。
橘色的暖灯扫在纪眠一半的脸颊,映得半边脸蛋毛绒绒的,他垂着脑袋,睫毛乌黑纤长,背得生不如死,垂头丧气。
甚至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他一定要艹这个聪明努力人设吗。
他要抗议,他要发疯,他要撒泼打滚!
他宣布,人人都有笨权!
心中小人正拉拉着脸痛哭怒骂时。
“啪嗒。”
一声极轻的脚步落入耳朵。
纪眠一整个复苏大法,“biu”地支棱起来,把刚才咸鱼瘫的自己拉成苗红根正,坐姿完美的有志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