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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地下室里，一盏孤灯给一大堆破烂东西撒上一层怪诞的光。小心翼翼地绕过破碎的圣诞饰物，瓶瓶罐罐。地下室阴凉，冷藏柜里的肉没楼上的臭，但气味令人窒息。

保存的纸盒大多被打烂了，要么潮乎乎地盛着长霉的罐头蔬菜。还算运气，皮箱未遭毒手。劳丽抓住一只拖上台阶，箱销大半坏了，幸好还能关上。再下去一次把妈妈的大箱子拖上来。

箱盖被打开了，里头的东西撒了一地。把东西扔回皮箱，插上小柱子。想借助腿部的力量，她蹲下来抓住皮箱。比她想象的重多了，刚提起一点点，箱子就向前一倒，栽到渣砖墙上。抓住提手再试一回，结果成功地把自己摔倒在墙上。筋疲力尽，她顺墙一溜坐到地上，茄克衫挂住一块突出的渣砖角，听到衣服撕破的声音她好想哭，&ot;真棒。&ot;

松开箱子回头看着墙。怪不得，一定是箱子把这块砖砸松了。伸手想拖出这块砖，又怕墙会倒。再把它推回去，推不动，卡住了。劳丽一点点拔出砖头，一面竖着耳朵听有没有墙要倒的声音。砖头顺当地出来了，墙壁好好的。墙洞里黑乎乎，潮迹流的，不知藏着什么东西。畏畏缩缩地抓住一只旧衣架，朝里头一扫，&ot;哎呀，天哪！&ot;

说不定是发脆的羊皮纸涂满鹅毛笔的字迹？小小心心地拿起这捆信件，原来并不古老，她眉头一皱。

信纸没装进信封。不过没花多少功夫就弄明白了是谁写的。&ot;尼克&iddot;戴维森，你这勾引小姑娘的坏蛋。&ot;

上次弟弟休假时把尼克带到家里来，皮特茜当然一头栽进情网，爱上这个皮肤黑黑、郁郁沉思的年青人。封封信满篇许诺，劳丽敢说这些诺言他并没打算兑现。他比妹妹至少大10岁，几乎和劳丽一般大。实际上他对自己和劳丽的两岁差距并不打算隐瞒，劳丽拒绝了他好几次，他才罢手。

看来他又盯上了妹妹。信上提到一个奶奶，要皮特茜常去看望，甚至还说他奶奶很感激皮特茜去看她，说奶奶很担心他俩的关系。

&ot;亲爱的、你必须把她争取过来。把我寄去的礼物送给她，好好听她的唠唠叨叨。要想趁我还驻在这里就结婚的话，你就不能和我待在一起。我想请你照顾她。老太太挺倔，你要坚强些，亲爱的。&ot;

看到这，劳丽火冒三丈。就算侵犯了妹妹隐私。但要是她一直行为如此的话，也不配有隐私权。把大箱子扔到脑后，劳丽快步蹬上台阶。向妹妹吼叫。

&ot;想不想解释解释？&ot;她朝皮特茜挥舞信件。

&ot;那是我的！你无权！&ot;皮特茜抢过信件，狂乱地检查一遍，&ot;少了一封，你拿去干嘛啦？&ot;

&ot;什么也没干。不过我知道该把它们统统怎么办。&ot;

皮特茜雷霆大怒，&ot;我恨你！&ot;

&ot;六个月来你一直跟我撒谎，还有脸这么说！&ot;劳丽感到泪水正从眼睛后头涌上来，&ot;我就是不明白，还以为你比做这种事成熟得多。&ot;

&ot;当然成熟，尼克的爱情帮了我，&ot;妹妹执意对抗。

&ot;尼克的爱情，&ot;劳丽唾弃地说，&ot;没门儿！好妹妹，他说话不算数。他驻在那个岛上觉得寂寞罢了。你总不会以为自己是唯一给他写信的女孩子吧？&ot;

&ot;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妒忌，因为你想要他可他看都不看你。&ot;睫毛油从她脸上淌下来。

&ot;胡说！&ot;

&ot;尼克告诉我你向他献媚，还说为你感到遗憾，说见到我才明白我是他唯一心爱的人。&ot;她得意地盯着姐姐。

劳丽想忍，可到底咯咯笑了起来，&ot;你真信他的话？皮特茜，尼克&iddot;戴维森是个油嘴滑舌的阴谋家。不过别扯远了，我关心的是你为什么撒谎。&ot;

&ot;你永远不会明白。尼克说你这人心理变态，你厌恶男人，所以没法儿理解我们的感情。至少他奶奶夸奖我。&ot;

&ot;皮特茜，尼克怎么看我我清楚得很，&ot;指指皮特茜抱在胸前的信件，&ot;可我担心的是发生在咱们姐妹头上的事。我不会阻止你跟尼克通信，只希望你有点儿远见。尼克完全是个大人，可你满嘴大人话，人却还是个毛丫头。&ot;劳丽尽量有理有节。&ot;我知道这挺难，可你必须正视现实。尼克要真爱你，你对他也真有把握的话，还耍这套小孩子的把戏干嘛。大人不会掩盖自己的感情。&ot;

&ot;你就是，&ot;妹妹发出指责。

&ot;你指什么？&ot;

&ot;谁见到你和j&iddot;d都知道你爱上了他，可你对他讲了么？&ot;

劳丽屏住气，&ot;这是两码事。&ot;

&ot;为什么？&ot;

&ot;我认识j&iddot;d时间还不长，他知道我对他有好感，但我不敢肯定自己真爱他。也许是一种健康的情欲吧。&ot;

皮特酋耸耸肩，&ot;那就跟他睡觉好了。&ot;

&ot;皮特茜！&ot;

&ot;我看所有大人都一起睡觉。&ot;劳丽明白妹妹在用激将法。

&ot;有些大人可能如此，但这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尤其在这种时代，这个年龄，&ot;她朝妹妹走近一步。&ot;不过，我和j&iddot;d是否做爱并不是咱们要讨论的。我想知道对这个尼克你怎么办？&ot;

皮特茜下巴一场，&ot;我要嫁给他，满18岁那天就结婚。&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