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都心疼,更何况是藏青了。罗惟受伤生病他们都能接受,看到他这样,那种绝望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所有人都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他们两个,藏青站了一会儿,才看向罗惟,他松开牙齿时,拳头上都是血。在原地怔怔看了一会儿,他慢慢的走向床边。带着深深齿印的手拿起一旁的白毛巾,藏青替他将脑袋上的汗水擦掉,他擦的很小心,将黏在上面的头发小心的拨开,然后细细的擦过每一寸皮肤。&ldo;罗惟……&rdo;藏青的嗓子有点哑,却带着一丝颤抖的笑意。&ldo;你跟我说说话呗……&rdo;擦完脑袋,又擦耳朵,罗惟总不让他碰这里,他的耳朵很敏感,也很痒,他每次碰那兔子都缩着肩膀,呼吸直接就重了!可是现在,他怎么碰他都没感觉了。&ldo;你睁开眼睛,仔细的看看,我是藏青,兔子,我是藏青……&rdo;没有什么比罗惟看着他还不认识他更残忍,藏青说完这话,自己都受不了了,擦拭的动作一顿,男人垂着脑袋好长时间没再开口,他的肩膀在微微的抖着,眼泪顺着鼻尖快速落下,消失在罗惟枕边。藏青用袖子蹭了一下,继续帮罗惟擦着。&ldo;对不起,我跟你保证过,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没用,是我没照顾好你……&rdo;眼泪落下,就再也控制不住。这辈子,能有个人陪着你笑,能值得你为他掉眼泪,就够了。可是他们的一辈子还没开始,他们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ldo;你那么厉害,一个人跑到廖科那里都不害怕,什么危险你都能扛过去,罗惟,这药不算什么,对不?你很快就能好的,对不……&rdo;毛巾被藏青捏出了水,最后从罗惟的脸上改挡住他的脸。上面还有罗惟的体温,这个温度让藏青的眼泪掉的更快。&ldo;你不是说了,想找个喜欢的人,再养条狗,在海上过一辈子,你这愿望还没实现呢……我们,我们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么……我答应你了,这次结束,我们好好的过二人世界,谁也不来打扰,只有我们……&rdo;满是哭腔的声音不清不楚,连藏青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那声音越到最后崩坏的越厉害,他说不下去,更多的,是呜呜的哭声。&ldo;罗惟,你会没事的。&rdo;&ldo;你不会有事的……&rdo;&ldo;喂,你别死啊,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下。&rdo;&ldo;你说话。&rdo;&ldo;我害怕了……真的,算我求你,你不要死,好不好……求你了……&rdo;苍色在门外,看着伏在罗惟床边的男人,藏青何时这样悲伤过,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天塌下来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现在,苍色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却能感觉到藏青的悲伤。靠在那里,苍色无声的将落下的眼泪一次次抹掉,他胸口里像堵着块石头。&ldo;别哭了。&rdo;苍色一僵,一抬头,看是黎远。黎远的脸紧绷着,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弟弟,眼珠子一样疼着护着的弟弟。看到他的模样,苍色再也绷不住,脑袋往黎远肩膀上一搭,压抑的哭声在走廊里响起。黎远站在那里,眼睛看着病床上的罗惟,他用力闭上又睁开,他没哭,却比哭了好不到哪里。……没人再管薛戈,他想走随时可以,可是他没有,他想知道罗惟的情况,虽然他在最后关头帮了藏青一个大忙,但在青行,他仍旧是敌人。没人允许他靠近医院,薛戈自己也清楚,就等在酒店等消息。事情发生在三居合的岛上,也就是现在田信溢的地头,田信溢对此没什么感觉,但日后他和藏青得常有走动,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所以不管青行怎么折腾,他都全力配合。至于那陆则安,他没打算这么早暴露自己,他甚至想过到最后将石青嫁祸在田信溢身上,然后他在一旁看戏,可是他自己的戏,却提前唱完了。陆则安得留着给藏青亲自处理,可这段时间不能让他干等着,沉稳一口气儿都没让他喘,他一关起来,他一头就扎进了房里。沉稳的手段不比藏青差多少,甚至更加歹毒,他是海军上校,严刑逼供的手法绝对是换着法来,没有重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