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王二扭头对李寡妇说:“现在你儿子走啦,你可以说了。”
我不由的失望,原来李寡妇还什么都没说。
我张张嘴,舌头有点麻,说话有点含糊:“爸,别跟二大伯打架了。咱俩说说话吧。”
我爸一听这话,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意思。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我张张嘴,这时候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鬼使神差来了一句:“爸,我现在不怕你揍我了,怎么揍都不疼。”
我爸握着拳头,看看我,又望望头顶。我知道他想哭,他在忍着眼泪。
这时候,忽然有人把我的嘴掰开了,然后不知道什么东西灌到我的嘴里去了。
我觉得一阵痒,但是又咳不出来。因为我的肺已经死了。
我爸恨恨的看着王二:“你干嘛?”
王二看了看我,点点头:“放心,香灰而已,给天下祛祛邪气。”
我嘴里含着一把香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一阵阵发烫,发暖。虽然口不能言,但是我能感觉到,那种麻木没有再扩散,停留在我的下巴上。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我躺在地上想:恐怕以后就变成个高位截瘫了。不过能活下来已经算幸运了。
我冲我爸眨眨眼,咧咧嘴,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
我爸见我神色不错,关切地问:“好点了?”
我眨了眨眼,表示肯定。
我爸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王二,感激之情是有的,但是仍然死要面子很生硬的问:“你怎么会这个?”
王二摇头晃脑:“香灰祛邪,你以为我摆摊算卦全都是糊弄人的?”
他们兄弟两个嘀咕着,李寡妇还在嘤嘤的哭。
王二叹了口气:“别哭了,把事情说出来吧。说出来,解了王大胆的心结,让他赶在七七之前投胎。你也好回去接着过日子。”
李寡妇忽然放声大哭:“大胆,你别再恨了。”
这一声凄厉无比,简直不是人能发出来的。
随着这一声哭,我觉得全身一阵发冷。
我躺在地上,本来全身无知无觉,这时候居然一阵阴冷传过来,从后背一直凉到前胸。再从皮肉凉到骨头里。
忽然,文闯跌跌撞撞往里面跑:“不好了,有鬼,有鬼。”
这时候,我看见挂在门口的那块白布开始剧烈的颤动。像是有风在吹一样。
可是王二的屋子在地下啊,哪里来的风?
紧接着,我看见白布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然后,我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说:“我凭什么不恨?被人杀了也不恨吗?”
这声音很近,就像是在我耳边一样,我努力饿转动脑袋,却什么也看不到。直到几秒钟之后我才发现,这声音根本就是我自己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