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照码表再加五元。&rdo;玛丽莎说。&ldo;保证不耽搁多久。&rdo;她又尽其可能地朝司机妩媚一笑。
司机耸耸肩,似乎被五元小费和嫣然一笑打倒了,在广场旅馆门前停下。旅馆的司阍打开车门让玛丽莎下车。
玛丽莎的神经绷紧了,随时准备恶运降临。看着计程车司机在离旅馆大门三十英尺左右停下,她才放心进入旅馆。
如她所愿,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人来人往,一片忙碌。她毫不犹豫地穿过大厅,来到首饰陈列橱,佯装浏览,却从玻璃的映象中检查了一下有没有人监视她。看来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她又穿过大厅,走近服务台,心中怦怦直跳地等候着。
&ldo;我能看看你的证件吗?&rdo;玛丽莎一提取包裹,服务员就说。
玛丽莎一下愣住了,只好说忘了带。
&ldo;你的房间钥匙也行。&rdo;那人说,试图解困。
&ldo;我还没登记呢。&rdo;玛丽莎说。
那人笑了。&ldo;你先去登记了再来。希望你理解,我们是对客人负责。&rdo;
&ldo;当然理解。&rdo;玛丽莎说。她的自信心动摇了。自己显然考虑不周。别无选择,她走向登记处。
她不愿意用信用卡,因而登记手续也很复杂,先到付款处交了一大笔现款做押金,然后才给钥匙。有了钥匙,她终于拿到了快递包裹。
她一边向外走,一边扯开包裹,拿出装血清的小瓶,仔细看了看。像是真的。她把包裹皮扔进垃圾筒,把血清放进口袋。至此为止,一切顺利。
从旋转门出去,玛丽莎踌躇了片刻,也让眼睛适应正午耀眼的日光。那辆计程车还在老地方。司阍问她是否要车,她笑笑摇摇头。
她朝59街两端看了看,一切照旧,只有车流更繁忙了。便道上成百的人摩肩接踵匆匆赶路,好像每个人都是去参加什么重要会议,已经迟到似的。明亮的阳光和喧闹的气氛让玛丽莎放心了。她走下台阶来到街上,朝相距不远的计程车走去。
来到车前,她抓住后门的把手,向广场旅馆的大门望了最后一眼。没有人跟踪她。对塔德的怀疑看来是毫无理由的。
正当要滑进车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一支枪口正对着自己。握枪的是一个金发男子,刚才显然是躺倒在后座上的。那人刚要说话,玛丽莎已转身就走,砰地一声把门摔上了。与此同时,手枪也咝地一声响了。似乎是一支高级气枪。计程车的窗户哗啦啦地碎了。玛丽莎已顾不得回头看,拔腿狂奔,只从眼角扫到那个计程车司机也窜出驾驶座,朝相反的方向逃去。等她回头看时,只见金发男子拨开人群朝她追来。
便道几乎是由人、行李、手推车、童车以及狗组成的障碍跑道,金发男子已经把手枪放进口袋。但是玛丽莎已不再相信人群能够保护自己了。有谁会注意到气枪那轻微的懂咝声呢?人们会以为她只是跌了一跤。等到发现她是被枪杀的时候,凶手早就逃得不知去向了。
她冲撞着行人。有人冲她喊叫。可她头也不回。她制造的混乱阻滞了金发男子,但是并没能根本改变形势。眼看他就要抓住她了。
玛丽莎横穿过旅馆东侧的车道,在计程车和大轿车之间穿插迂回,来到中央有个喷泉的公园边缘。她惊慌失措,毫无目标。但是她知道必须想个办法。这时候,她看见一匹骑警的马松松地系在围绕公园的小片草地的铁链上。她一边朝马匹奔去,一边四处搜寻警察。他一定就在附近。只是时间紧迫。她听得见金发男子在便道上的脚步声。它犹豫了片刻,接着似乎是到了分隔旅馆和公园的车道上了。
玛丽莎伸手抓住缰绳,一头钻到马肚子下,引得马儿不安地甩起脑袋来。回头一看,那人上了街道,正绕过一辆贵宾车。
玛丽莎焦急万分地瞪大了眼,环顾这个小公园。人是挺多,有的还朝她这儿张望着,就是不见那个骑警。她灰心了,转过身横越公园。躲已无法躲了。追者已经太近。
一大批人坐在喷泉边,用询问然而漠不关心的眼光看着她。这些纽约佬已经见惯不惊形形式式的怪事,包括这种老鹰追小鸡似的惊恐万状的把戏了。
玛丽莎绕过喷泉时,已听得见身后金发男子的喘息声了。她便又转了个向,迎着朝公园涌来的人群,连推带拉,挤出一条路来,身后留下一串抱怨。&ldo;嗨,你这人!&rdo;&ldo;神经!&rdo;还有更难听的。
冲出人群,来到一块空地,她以为自由了。再一看,不料已身在一个由几百人组织的大圆圈当中。三个腰圆膀粗的黑小伙子正伴着急促的旋律跳霹雳舞。玛丽莎绝望的目光与他们的相遇,看见的只是愤怒。她砸了他们的表演了。
没等任何人有所动作,金发男子也钻进了人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举起了手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愤怒的舞手一个熟练的飞腿把枪踢起,飞了个低低的弧线,落入人群。金发男子还了一脚。人们开始四散。那个舞手前臂挨了一脚,倒在地上。
一直在边上观看的他的三个朋友跳了起来,从背后向金发男子扑去。
玛丽莎没有迟疑,随着为避开殴斗而四散的人群横过第五大道。一到59街北边,她招呼了一辆计程车,告诉司机去罗森堡诊所。车子拐上59街,玛丽莎看得见喷泉边的那一群人了。骑警终于回到了马上。玛丽莎心中盼望他能把那个金发男子关上几个星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