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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克劳福德从检验室的的窗户里一下子看到了贝弗莉&iddot;凯蒂。她用一个衣架把一件小孩穿的连体服在一张铺了白纸的桌子上方挂好。在强光照射下的不通风的屋子里，她用一个金属铲子在裤子上轻轻摩挲着，仔细在条纹之间查找，小心地掠过细小的绒毛又不把它们碰掉。一粒尘土和沙子掉在了白纸上。随后，在静止的空气中下落了一个东西，比沙子落得慢，比棉绒落得快，是一根缠得紧紧的头发。她扬起头，用她的明亮的知更鸟一样敏锐的眼睛看着它。

克劳福德能看见她的嘴唇在动。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ldo;抓到你了。&rdo;

这是她的口头禅。

克劳福德敲了敲玻璃，她马上出来了，摘掉她的白手套。&ldo;还没送检指纹?&rdo;

&ldo;没有。&rdo;

&ldo;我在另一间检验室里查。&rdo;她换上一副干净的白手套，在这空当里克劳福德打开了文件夹。

那张字条，在两片纸上，被轻轻地夹在两面塑料胶片之间。贝弗莉&iddot;凯蒂看到上面的牙齿印，抬头看了看克劳福德，没有问问题以节省时间。

他会意地点点头：这齿印正是当初他带在身边去巴尔的摩的那个由凶手在奶酪上留下的齿印。

克劳福德从窗外看着她轻轻地把两片纸拿起，放在一个很细的榫钉上，下面铺好白纸。她透过一个高倍数的放大镜仔细地察看纸的表面，然后对着它轻轻地扇。她用铲子轻轻地拍榫钉，然后用放大镜仔细搜寻下面铺着的白纸。

克劳福德看了看手表。

凯蒂把纸片翻到另一个榫钉上，让它的反面朝上。她在纸片表面发现了一个细小的东西，于是用一把细得像头发丝一样的小镊子把它夹出来。她把撕破了的纸条的断面高倍数放大，拍摄下来，然后把纸片放回原来的夹子。她把一副干净的橡胶手套一并放在夹子里。白手套，是&ldo;请勿触摸&rdo;的标志，它们总会跟随着证据一起直到检查指纹这一关。

&ldo;好了。&rdo;她边说边把夹子还给克劳福德。&ldo;一根头发，估计有一英寸的十五分之一粗。还有一些蓝色的印记。我会把它们搞定的。你还有什么要检查的吗?&rdo;

克劳福德给了她三个标好的信封。&ldo;莱克特发梳上的头发，他们允许他用的电子剃须刀上留下的胡须，这里面是清洁工的头发。我得走了。&rdo;

&ldo;一会见。&rdo;凯蒂说。&ldo;你的新发型挺让人喜欢的。&rdo;

吉米&iddot;普赖斯在潜指纹描述符索引科看到被咬过的纸片后做了个鬼脸。在他的技师用氦镉激光扫过纸片、希望能有指纹出现而发光时，普赖斯使劲斜着眼睛从肩头看他。纸片上出现了发光的污点，可是除了汗渍以外，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克劳福德想问他一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没问出口。他等着，直到蓝色的光从普赖斯半戴着的眼镜上消失。

&ldo;我们知道有三个人没用手套碰过这东西，对吗?&rdo;普赖斯问道。

&ldo;是的，清洁工，莱克特和奇尔顿。&rdo;

&ldo;那个擦污水池的家伙八成是把他手上的油污洗干净了。可是那两个人留下的‐‐你看，这块有多糟糕。&rdo;普赖斯拿着纸片凑到灯光下，夹子在满是老人斑的手上一动不动。&ldo;我可以用烟雾做处理，杰克，可我不能保证在你要求的那么短的时间里那些有碘的痕迹会消除。&rdo;

&ldo;试试苯并戊三酮呢?加热高压?&rdo;通常情况下，克劳福德是不会向普赖斯做技术上的建议的，可是这会儿他想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挽回损失。他估计普赖斯准没有好气，谁知道老人回答时的嗓音充满了遗憾和悲伤。

&ldo;那不行，我们无法把它们洗干净。这次我没法给你指纹了，因为这上面本来就没有。&rdo;

&ldo;活见鬼。&rdo;克劳福德说。

老人扭过了脸。克劳福德把手搭在老人瘦骨嶙峋的肩上说：&ldo;真糟糕，吉米。我知道如果有指纹的话你会把它找出来的。&rdo;

吉米没答话。他已经在打开由另一个案子送来检验的证据了‐‐一双手。干冰在他的废纸篓里冒着烟。克劳福德把橡胶手套扔进烟雾里。

失望在他的胃里翻腾。克劳福德匆忙赶到文件科，劳埃德&iddot;博曼正在那里等他。博曼从法庭上被临时召到这里。他的脑筋在这样急速的转换下让他不停地眨着眼睛，仿佛他刚刚从睡梦中被叫醒一样。

&ldo;你的新发型值得我恭喜。一项大胆的改变。&rdo;博曼一边说，一边麻利而又谨慎地把纸片转移到他的工作台面上。&ldo;你能给我多长时间?&rdo;

&ldo;最多二十分钟。&rdo;

在博曼的强光下两片纸好像发起光来。在便条的上片上的那个椭圆形锯齿边缘的洞周围，他的吸墨纸呈现出暗绿色。

&ldo;最主要的、最先要确定的是，莱克特会通过什么方式回复。&rdo;克劳福德在博曼读完便条后说。

&ldo;对回答的方式的建议大概就在被撕掉的那一块上。&rdo;博曼说话的时候，他仍然很稳健地操作他手上的滤光器、光源和拷贝照相机。&ldo;在上片上他说&lso;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联系&rso;，然后就是破洞了。莱克特用毛毡笔的笔尖把文字圈上，然后把纸折叠起来，最后把那儿的大部分撕掉。&rdo;